周云因为羞愧将头转了回去,于听枫不想让她看见闻南竹在场从而纠缠,强忍伤心迅速关上了房门。
闻南竹将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脑袋安慰。
她推着他往前走,进了电梯才有心思管自己,从他手里拿走手帕,接替了擦脸的工作。
眼泪止了,眼睛还是红的。
“你都听见了?”
这模样太惹人怜,他顾不上电梯里还有人,垂头亲亲她额头,说:“嗯,你说得很对,我们不需要为他们的……”
她拉了拉他,他闭嘴,成全她对周云名声的维护。
两人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无奈。
在走廊里遇上了准备回房休息的江奶奶,于听枫勉强挤出一个笑,打了招呼。江奶奶乐呵呵地向同伴介绍她,连说了三声“这是个好孩子”。
这给了于听枫些许安慰。
闻南竹罕见地主动向老人点头致意,走远了又说:“这个奶奶不错。”
她抓紧了他的手,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他先帮她拉开车门,再接通电话,上车后按了免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复对方。
“照流程走……感情?不要跟我讲这玩意,该怎样就怎样,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我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一切照合同来,有异议请走法律程序。”
他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转头看过来时,见她脸色仍然不好,在发动车子前解释了一句:“公司的事,有人想单方面更改合约内容。”
“哦。”
感情是不值得浪费时间的玩意吗?
她不敢问,她只有他了,她害怕这段时间的绚丽多彩只是肥皂泡的表面,会一戳就破。
窗外是蒙蒙细雨,这里永远不会冷清,雨中仍有行人匆匆。街道的繁灯像是另一个世界,美丽而陌生。这个伟大的城市,得到了她的敬仰,却没有给她很多的接纳空间。
她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
他抽空看了她一眼,说:“别想那么多,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把账算清楚。欠钱容易还,欠人情的滋味不好受。你回报的部分,远超他们当年的举手之劳。按本地薪资水平,零八年到一三年,他们家的年收入绝对超过了十五万,寄给你的那四五千块钱,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周云在一一年评上高级教师职称,她资助你,也许是为了达到社会贡献这个条件。”
“还有一个人,她还资助了另外一个学生。一二年,一三年,她还在帮我。我愿意相信她那时候是真心的善良,刚才她不敢看我的眼睛,说明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她……她宠坏了孩子,被迫陷进去。车祸当天,根本联系不上周星程,打了很多次都不接。到第七天才回电话过来,只说了一句人在外地,一直到出院住进这里都没有出现过。”
而眼前这个几乎陌生的人,来过三趟。
他专心盯着路况,她悄悄地蹭掉眼泪,装着风轻云淡,笑一笑,说:“你说得对,买断了也好!这里离得太远了,过来要转几条线,挤地铁好麻烦,以后就不用了。”
“挺好的。”
“今晚辛苦你了。”
“不要紧。”
他的手机又有电话打进来,是个开口称呼“闻总”就带哭腔的女人,他呼叫语音助手挂断了。
他一向坦荡,几乎是立刻解释:“供货商,刚才说的那个。”
她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他。他眉一皱,不悦地说:“有人和她接洽,应该是助理泄露的号码,可以将她调岗吗?”
“啊?”她回神,赶紧说,“公司的事你自己拿主意,我不懂管理,也不会看人。之前……只是就事论事。”
虽然看起来泄露老板的电话号码好像不是大事,但说不定会造成大麻烦,她不是被骚扰的那个,没有资格评价这事该怎么处理。
“好。”他打完方向盘,顺利进入左转车流后,食指在方向盘上敲点,看似随意地说,“年轻人不够沉稳,想招个年纪大点的。”
她忍不住多想,嗤嗤地笑。
“怎么了?”
“闻南竹,我不会吃这个醋。”
你那么坦荡,我愿意百分百地信赖,全身心依赖。
他也笑起来,说:“我会吃醋,这个星星那个斯达,不想让他们接触你。”
“好啊!”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见过周星程三次,没仔细看,如果偶遇,可能认不出来那张脸。不过他两条胳膊都有纹身,是那种喋血的暗黑图案,容易辨认。我见过他的女朋友,是个很漂亮很时髦的女孩,好像是平面模特。佟斯达……我希望他能说一次实话,但估计很难等到了。都过去了,你……”
“我相信你。”
车堵在红绿灯口,他抽空撸撸她头顶,笑着说:“像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舍得去伤害别人?”
她扭头看他,很认真地说:“我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