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来了,说:“这不算坏事,就像你说的,笨蛋会比较好对付。”
她叹气,说:“我背后的人,就是这样上不得台面,会不会给你带……”
他将她的右手抓过来,用两只手合拢包住,苦笑着说:“这些只是傻,至少比窦家那些疯子好应付。她们也打算和我打官司,之前来湖祥斋闹过,因为只知道有这一处产业。你会在意我对他们用些雷霆手段吗?”
她摇头,又加重语气说:“不!有些时候不得不用这种做法,外人看着无情,只有当事人知道有多无奈。”
“所以不要难过,错的不是我们。”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扭头看向他,无奈地说:“周老师的儿子打电话来找我借钱,数额不小,我没答应,他很不高兴。我打算过两天去看看周老师,你说我要不要跟她提?”
“周云出事,一直是你出钱出力。她对你有恩,你尽心尽力回报了,仁至义尽,不需要再有亏欠感。”
她再次点头。
她很感激周老师的援助,所以那时候会倾尽全力去帮助,甚至愿意背上四十万的债务。这一次,周星程开口就要五十万,冲的不是她,是她背后的闻南竹。她不能答应,认真解释她已经离婚。周星程没有半句关心,而是语气很冲地质问她怎么对得起他妈。
这让她犯恶心——周老师为他们牵线搭桥,是希望她能找到幸福归宿,又不是看中他的钱!那么好的周老师,怎么会有一个这样无耻的儿子?
闻南竹没有打算添置很多衣服,在同一家门店,在衬衫陈列墙里随手点了两件,再挑一条裤子就结束了。
柜员帮他量尺寸时,于听枫站在数不清的领带前犯了难。
“怎么了?”
她指了指因颜色相近而相邻摆放的两条浅色印花领带,问:“你喜欢哪个?”
他很高兴,带着笑说:“都好,听你安排。”
“都要?”
“好!”
他们身上穿的是几百块的休闲套装,他掏出一百多的钱夹,柜员眼神不变,一直是很客气的态度,很贴心地服务。这大概是小小的一团面料就能卖几千块的原因。
出来后,她告诉他:“以前做兼职的时候,路过一家奢侈品店。同学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某款经典包,做兼职就是想存钱买它,所以拉我们一起进去逛逛。我们看起来又穷又疲倦,店员的态度很不好,很直白地说人太多会影响购物环境。同学很伤心,又多找了两份工作,累到差点病倒。”
“这是一种不太体面的营销策略,故意以高傲的姿态,刺激顾客为了挽回自尊冲动消费,不必理会。”
“有一次,你跟我说什么柜姐零配货,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个误会,我不知道她偷走了信用卡,以为是你在为买包刷消费积分。这是更不体面的营销机制,想买喜欢的包,需要累计消费到多少钱才有资格看,购买一堆华而不实的物品才能安排提货,对经济条件不够理想的顾客很不友好。我认为如果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市场也认可它的价值,完全可以直接提高商品价格,而不是强迫顾客捆绑购买别的单品。”
“这么复杂?”
“是的。”
顾客不再是上帝,成了被支配的信徒。这不符合他的消费理念,所以当初因为误会,很过分地单方面对她的整体形象进行了减分。
“还好与我无关。”
“那仅仅是我的个人看法,如果你喜欢,可以买。”
她摇头,说:“不合适。那些名贵的包,别人背很贵气,我背不出它的气质。就算是舍得花很多钱买一个,别人也会误会我拿的是假货,不如把钱花在适合自己的东西上。”
他赞许地亲亲她脸颊,说:“你的想法很好。”
她笑了,垂眸说:“我是从你身上学来的,你身上的松弛感,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在医院第一次见面,很多人朝你看,你能做到完全不在意。相亲那次,我也不喜欢那里的茶,可我不敢像你那样直接要求更换。结婚登记的时候,他们要求我把头发扎起来,我不敢说半句话,你很干脆地帮我拒绝了。”
她记得所有细节,侧面验证了他的猜想。
他的心情更好了,捏着她的手指,不住地笑。等她看过来时,他说:“那天你穿的是白裙子,很好看,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年轻女孩。所以当周老师提出要为我介绍个相亲对象时,我马上答应,果然是你。”
这算是表白吗?
她压下心里的甜,小声问他:“你跟周老师很熟吗?”
“不,在医院是第一次见,我找她,是为了打听父亲生前的事。”
过往积累的八卦经验引领她往某个方向猜想。
她愣住了,等他亲过来时才回神。她继续问:“你有你父亲的照片吗,你和他长得像不像?”
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