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厨房里炖着的海鲜粥好了。
林灼忽略对面文潞安想自己投来的饱含谴责的目光,放下杯子,起身朝厨房走去。
其实林灼比文潞安还要无语,但他不打算再解释些什么了。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期待纪初雨那嘴里能吐出关于他的什么好话来。
粥是用虾头炒出来的油熬的,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咸鲜味扑鼻而来。
餐厅坐着的文潞安闻着味就跳起来了:“握草,海鲜粥?大早上的你们竟然熬海鲜粥!”
林灼不理会留着口水窜进厨房的文潞安,自顾自地盛了两碗粥,一碗盛满一碗则只盛了一半。
一半的那碗是他给自己盛的,他不是很喜欢吃虾,也不怎么喜欢喝粥,但是纪初雨的嘴角破了,林灼晨起后便想着做清淡些的饮食,尽量避免去刺激她嘴边的伤。
文潞安望着锅里色香味俱全的海鲜粥,转头见餐厅里,林灼将粥放在纪初雨面前,没有管他的打算。他丝毫不见外,嘿嘿地笑了两声,轻车熟路地从碗柜里拿了个干净碗,将锅里剩下的粥全部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就是林灼这海鲜粥里似乎忘记放虾仁了,文潞安用勺子在碗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虾仁,不过他不在乎,用虾油熬出的粥,就算没有虾仁也足够鲜美了。
文潞安心满意足地捧着碗回到餐厅,坐下。他显然已经忘记了一分钟前自己还因为一盒消食片而用眼神严厉谴责林灼的事情,拿起勺子:“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要开动了。”
纪初雨笑笑,从碗里舀起一个虾仁送进嘴里。
文潞安的勺子刚碰到嘴边。
?
怔愣片刻,他挺直腰杆去瞅纪初雨的碗。
纪初雨的碗里,虾比粥多。
呵,好嘛,原来不是没有虾仁,而是虾仁都被林灼舀进纪初雨碗里了。
大清早的,为了爱人起床做这种又费时又费力的海鲜粥,然后将虾肉全部舀进她碗里,这要说不是爱情,文潞安第一个从厨房的窗户那儿跳出去。
一段感情里,如果只有一个恋爱脑,那叫冤种,如果有两个恋爱脑,那就是双向奔赴了。文潞安吃着粥,在心里如是感叹。
纪初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面的文潞安吃着吃着眼眶突然就湿润了起来,看她和林灼的目光像是看着辛苦养育大的女儿幸福出嫁的六十老汉。
而林灼也被文潞安频频朝自己投来的,在说“兄弟,对不起,刚刚错怪你了”的眼神扰得不厌其烦,但当着纪初雨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压着火气,将嘴里熬得软糯的米嚼得嘎嘣作响。
一顿饱餐后,文潞安背靠座椅,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林灼起身走到他凳子旁边,踢了踢凳子腿。
文潞安睁开眼看他:“?”
林灼朝厨房努努嘴:“洗碗去。”
文潞安吃饱了之后不是很想动,听到话后仍旧瘫在椅子上:“不是有洗碗机吗?”
林灼不为所动,催促道:“就三个碗用什么洗碗机?浪费水浪费电的,用热水冲冲就干净了,快去。”
“那碗海鲜粥是让你白吃的吗?”
文潞安:“……”
他视线瞥向对面任由这边两人怎么斗嘴,都八方不动的纪初雨,想从纪初雨那寻求点帮助。但在得到林灼的眼神警告后,他闭上嘴,乖乖收了桌上的碗进厨房洗去了。
“顺便把锅也洗了。”
“……”
上午十点,今晨特意起了个大早,来给独居孤寡朋友送温暖的温暖同学,在蹭了一顿没有海鲜的海鲜粥,又被塞了一顿狗粮,附加洗碗洗锅大礼包后,被林灼无情地扫到门口。
临走前,文潞安扒着门,颇为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林灼,刚才在桌上,当着小雨的面我不好说你。你就算再喜欢,也得注意着轻重啊。你看看,人家姑娘的嘴都被你啃破了,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
“……赶紧滚!”林灼嘭地一声关上大门。
文潞安看着眼前紧闭的门,啧嘴摇头,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门又突然从里面被人拉开,林灼沉着一张脸:“以后不准叫她小雨。”
“嘭!”
门再次关上。
文潞安:“……”
午饭后,林灼拿着电脑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开始修昨天给大波浪网红拍的那组照片,纪初雨则是拿过一旁的平板,窝在沙发里玩起了游戏。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待在同一空间内安静干着自己的事。
“她长得真漂亮。”纪初雨瞥见电脑屏幕上那张被放大的脸,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夸奖的话出来。
纪初雨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林灼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乌龙,一肚子没发出来的火便又涌了上来:“长得不漂亮能勾了你的魂?让你走你就走?”
纪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