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到有侍卫正往木桶那边搜寻,她故作镇静的往屋内走,却被张安广拦了下来,“沈二小姐,还请你在此稍后片刻,我的人刀剑不长眼,别伤了小姐。”
姜灵尴尬的笑了笑,只好站在原处,心里默默想着被抓现行的说辞,盗窃国宝,这屎盆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的。
张安广两只漆黑的眼珠上下转动,看着姜灵道:“沈二小姐,你似乎有些紧张啊。”
姜灵勾了勾唇角,道:“从未有男子进过我的房间,难道我不该紧张么?”
张安广听姜灵这话,倒也合理,便不疑有他,道:“实在是公务在身,还请小姐恕罪。”
过了一会儿,屋内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而出,其中一人躬身对张安广道:“张将军!”
姜灵见说话之人,正是搜查木桶周围那小子,手心微微出了一把汗。
张安广问道:“发现什么了?”
那人却摇了摇头,道:“这屋子里没有。”
姜灵登时舒了一口气。
张安广对着姜灵道:“多有打扰,今夜不宁,还请小姐在房中待好,不要出来。”他说完,便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姜灵见一众人走向下一个房间,连忙关好门窗,转身回屋。她在四下里望了望,又在角角落落里找了找,竟没有发现那铜镜的影子。
姜灵心想,莫不是这镜子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了,想到这里,倒觉得九成九就是了,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下来,顿觉疲惫增生,当即坐上塌,准备就寝。
姜灵正在脱鞋袜,就听床底传来一阵轻响,那柄铜镜竟然从床底飞了出来,姜灵骇然,连忙捉住铜镜,对它低声道:“我滴乖乖,你怎么还没走呢,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我。”
那铜镜在手中一歪,似乎在表达疑惑。
姜灵对它道:“刚才幸亏你机灵藏起来了,你知不知道,若是方才你被发现,我就会落得个盗窃国宝的罪名,说不定会流放砍头的。”
姜灵说完,她感觉手中的铜镜晃了两下,似乎是有些害怕。
姜灵见这铜镜的反应不一样,好像能听懂自己说的话,便问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对不对?若是能听懂,你就闪一下光。”
姜灵话闭,那铜镜果然闪了一下光芒,姜灵心情豁然开朗,她对着铜镜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但是你呢,先前打我那一下,我不跟你计较了,作为补偿,你现在给我从哪来回哪去,知道么?”
那铜镜发着暗淡的光芒,似乎再表达不满。
姜灵不知怎么得,她似乎能清晰的分辨出铜镜想表达的意思,姜灵试探性问道:“你找我有事?”
铜镜未做回应。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方才在山上,你想追的人,是我,不是南乔对不对。”
铜镜闪了一闪,表示正确。
姜灵心中愤愤,早知道,还拉着南乔跑什么跑,若是乖乖站在原处,指不定她也能白捡个封号,不过这种好事儿,这一世恐怕是轮不到自己的。
姜灵断了做梦的念头,又问道:“你是不想走吗?”
那铜镜闪了一下微光。
这下姜灵可犯难了,这铜镜被圣上视若珍宝,现在正全力搜寻,若是她放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会败露,想到此事可能连累家人,姜灵当下对着铜镜乞求道:“这位宝镜姐姐,你就回去罢,我真的不能收留你。”
那铜镜发出暗淡的光芒,忽明忽灭,浑身充满了幽怨之感。
姜灵忽然心中一酸,明明这宝镜对她又追又打的,她此时却有些于心不忍,好似自己要丢弃亲生孩儿一般,于是对它道:“我答应你,等我有朝一日回归仙身,第一时间就来寻你。”
铜镜忽然闪烁了一下亮眼的光芒,对姜灵这话似乎很满意。姜灵缓缓松开手,铜镜自手中脱出,立于空中,它对着姜灵,似乎在凝望她,停顿半晌后,微光一闪,消失不见。
姜灵听闻窗户传来“噗”的一声响动,她连忙跳下床榻,疾步向窗边走去。
只见窗纸破了个大洞,夜风呼呼的从洞中吹进来,吹的纸洞簌簌作响,门外有人喊了一句:“什么声音?”
姜灵从洞中看见,张安广一行人去而复返,站在了她的窗前,准确的说,是这个破了的洞前。
张安广问道:“沈二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姜灵讪讪道:“张将军耳力还真是灵敏,窗纸破了你也能听见。”
张安广盯着纸洞看了半响,道:“这是怎么破的?”
姜灵心中对那铜镜咒骂了无数遍,明明可以开门走,非一言不合破窗逃遁,现在又给她找了个难题。
姜灵道:“我不小心......用手抓破的。”
张安广道:“夜深露重,小姐这窗子破了,需得修葺一下。”他转身对身旁之人说道:“你去找张油纸,帮沈小姐修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