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三神面面相觑、无意开口。
玄神转眸看向思罗,眼中怒火隐隐待发。
思罗不予理会,缓缓将视线落到青神身上,试图一一击破。
“元君体弱不撑,总不能拿命去循那死规。何况彼时是神君,亲自带人进了三生。此等灵活变通,为救妻、不惜踏破条框束约,这难道,不该是一桩美谈吗?”
思罗一腔冷声,此刻娓娓道来,怪异中别有一番滋味。
持阳、执算从未见过,思罗如此阴郁、竟还能说出这一番话。
持阳甚至不由地眼角犯抽,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舒坦。
“你在说什么?”
执算猛地反应回来,伸手捂住了持阳的嘴,忙补充道:“思罗华君所言极是,且不说此事是神君所允,何况怎能轻易拿性命,徒留遗憾呢?你说是吧,青神?”
哦?
青神神容一动,常年沉迷于怜情话本,果然最经不起为爱奋不顾身的故事了。
红脸嗫喏着,正要松口,玄神突然冷哼一声,“诸君口口声声性命之忧,小神何时说过,要取了元君性命?犯错挨罚,不是理所应当?”
哦。
青神眼皮一耷,又闭紧嘴巴,全然没了兴趣。
持阳扒开执算的手,横眉瞥向玄神一眼,道:“即便是罚,也轮不到你来左右。”
玄神沉声,“神君养神入梦,此时此间,我等便可定夺。”
明明端着一张少年剔透神貌,怎么偏偏是这么个老顽固。
执算于心中默默叹气,“玄神,巡游盛会事关重大,即便我们擅做了决断,也该要问问诸神、是否愿意吧?”
“那便先做决断吧。”
“……”真是油盐不进。
“我等并非有意为难,只是元君初来所引动荡……”
缩在最后、把玩指上玉戒的金神,忽然开口道。
金神神色平平,一时难以分辨,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哦?此话怎说?”
思罗直觉敏锐,扬调接话道。
“元君将入神明域,便不敌软弱,得神君宽厚,以人子之名先进了三生,出于道义,自是无可厚非。”
金神收手,稍稍向前一步,“只是,元君她若真是、体弱至此,神君又为何不惜苏醒,非同一小神抢夺呢?”
“总不能真如青神所说,神君神龄悠重、终是难耐寂寞?”
金神单勾唇边,清醒犀利间,却笑得风流。
!!
话及元君朦胧正中,执算、思罗之神态俱是暗变,一低一抬间各有心思。
一旁的青神只听得自己、被兜底交代了出来,忙又臊又怕地矢口否认道:“哎哎,金神,你可别乱说!我可没说过神君小话…”
眼神发虚地瞟过持阳,果被其怒目而视。
“都叫你别多嘴了。”
青神套笑两声,“小神没有,没有的事。”
下意识就靠往一旁沉默的朱神。
然而朱神神思根本不在这儿,此刻兀自打了个哈欠,所以什么时候开始武斗?
手好痒。
神态最是强硬的玄神亦略一沉吟,想不透金神这是搞得哪出。
星宫前有颗扶桑树,叶宽而茎虬,稍有微风便沙沙不止。
此刻一阵哗沙声起,占据了满殿空旷。
事及神君作为,三君四神无能平加干涉。
但若想回旋余地,金神只能抛问到元君身上,好叫玄神起疑,再凭执算星带求问做引,给三君送去个对峙的筹码。
至于真正缘由如何,他并不关心。
金神仍津津笑着,目光无意略过玄神。
“元君本身如何,是由神君择选定夺。”
玄神忽地抬眸、争持中多了几分锋利,“现下是元君犯错在先,巡游盛会必不能办,免叫逾矩风气歪长。”
金神神情忽散,而后微一撇嘴,又抬指摸上那玉戒,啧,这小子见经识经,总是那么不好忽悠。
满背冷汗的执算蓦地一松,若玄神当真起意追究起元君来,他并不能把握、如应对思罗一般自若。
……
比起神君嘱托,巡游盛会、不办便不办吧。
“玄神所言在理,但这巡游盛会实是,过于严重了吧?”
稳抚好心态,执算面上仍作拉扯,只意愿不如先前强烈。
思罗有些意外地淡瞥一眼执算,冷眸沉浮,而有精光一闪而过。
持阳侧目未觉,附和道:“对啊玄神,惩治的法子那么多,你怎么偏偏跟巡游过不去呢?”
“那不如乌君说说,你我小神,要如何对神君夫人施惩?是鞭责?是禁幽?还是说,扔进极娑中,令她神散个数日?”
玄神收去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