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次会道歉的呢。”何其标准的官方回应，果然我才是异类。
“尹卓妍你看，夏芸菲这个态度就很好的嘛。”监制点点头，“本来这个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们以为我愿意因为这个找你们吗？这不是有人找到我了，我也没办法的嘛。”
“我也没办法啊。”我摊手耸肩，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次真没法道歉，以后还是会这样选曲。”
“你要造反啊？”监制差点没被一口烟呛死，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真想把监制气死，我这种工作强度和节目本来就是非常规的，和小时候各大电视台循环播放的电视剧一样，我和监制也有过类似的对话，他不能又让我抓收听率，又让我当乖宝宝，这太没道理。我本就是合同工，事情做得只要不超红线，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想办法。
“尹编导总是这样没法好好说话呢，我来解释吧。”夏捂嘴一笑，“这件事尹编导和我说过，关于校园爱情的素材基本是不可避免的。”
“算了，解释一下吧。有些事情我也是做了那个倒霉节目才发现的。”看着监制懵逼的表情我叹了口气，把之前给节目组开小会时说的话又和监制说了一遍，“联动节目的内涵是‘去你的城市，见你所见的风景’，简单地说，也就是异地恋和旅行的双向互动，这点你是认可的对吧。”
“你接着说，这跟校园恋爱有什么关系？”监制抽着烟重新落座，早上的阳光从他身后的百叶窗照了进来，像极了老电影中的反派BOSS。
“现在节奏太快，短视频平台的挤压严重，要抓牢听众，就要考虑到节目的受众群体。而校园恋爱，正是异地恋最大的受众。”我从大衣内兜里又摸出一包新的万宝路，拆开点燃，“其实工作上要面临的异地恋是完全可以通过自身快速改变现状的，对我而言不舍得牺牲或者折中的感情问题都是无病呻吟。在午夜凶铃复盘的时候我们讨论到一个真实的观众投稿故事。”
监制眉头皱了一下，似乎不懂我在说什么。
“听众是本地人，大学时代的男友毕业后回老家，听从父母安排去银行工作，她觉得男友的老家没有发展前途，可男友又不想放弃老家的工作，半年时间的拉扯让她身心俱疲，你觉得这是异地的问题还是两个人的问题？”我尽量快地陈述完，继续作解释，“那你觉得这种人，会闲着的时候去对方的城市旅游，或者听我们节目接受安利吗？不可能的，每天被这些拉扯着的她已经很累了，哪怕开车的时候听到都只会尽快切走。”
监制眼睛里终于有了产生兴趣的光亮，吐了口烟，示意我继续。
“我没谈过异地恋。”说这句话前我顿了片刻，有点轻微的心悸，好像因为今天那杯加浓美式喝的有点猛，没当回事也就继续说下去，“但是按理来说我不觉得有谁会喜欢一段没有任何希望的感情，看不到前面的路，也看不到终点，这太折磨了。”
“说正事吧，我没空听你分享恋爱观。”监制把烟捻了，又续上一根，办公室里已经是烟雾缭绕。
夏清了清喉咙，替我开口解释“所以很多面临异地的情侣恰恰是在校学生。金钱不足又没有选择的权力。但他们有个优势，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一次重新选择未来的机会。”
“道理我明白了，可是你们没考虑到吗？”监制少见的不再端架子，仰身躺在椅背上，漏出中年老男人特有的疲惫感，“国情啊国情！”
“我不是小白实习生，也不是傻逼，知道赞助商几个竞品都听着呢想找出些漏洞。听得懂那首歌的人不多，中文的我也不敢选。”我哼哼道，“选曲的时候已经格外注意了，德语歌本来就冷门。”
“是不多，可惜你撞枪口上了。被举报了，外国语学院一个老师，从私心来讲其实我很同情你，但是没办法。”
“阿巴阿巴？”
也许是脑子抽筋，我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讲真的恋爱后我脑子越来越不正常了，各种意义上的。
“别装傻，要道歉的。”监制手指敲了敲桌子，“事我压的差不多了，你开会自我检讨一下就了。”
“文化差异，理解不了。”我摆摆手，开始了漫漫的摆烂之路。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做节目也被审核卡过几次，在我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隔壁连壮阳药广告都接，我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少跟我扯。”
“都说吃人嘴短，我再贿赂您一包烟行吗？”我把刚拆开的那包烟拍在桌上，“万宝路现在也不好买。”
“烟可以留下，别的免谈。我是跟你在市场砍价吗？”
“那我道歉吧。”本来像是在看相声的夏突然开口，“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负责的节目呢。”
“下次请你吃饭。”我听完站起身，冲监制和夏芸菲点了点头。直接走出办公室。
怎么说呢，监制管我要烟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其实是在演双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