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
“吉时到——”
顾辞身着一袭墨蓝金纹锦袍,腰挂玉佩,左手压剑,唇角勾着一抹淡笑,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走上长长的阶梯。
顾堂站在阶梯的尽头,大殿的正前方,看着他远远走来,若有所思。
“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
顾氏有子,乃朕之堂弟也。虽流落在外,然谨慎从事,品行端正,德才兼备,且护国有功,保得四方太平,亲率大军收复失地,御下有方。
今顺应天意,昭告天下,授以印玺,封其为大昭当朝亲王,名楚南王,掌军权,辅佐天子,共理朝政,特许御前可不卸刀。
钦此——”
顾辞抬手撩开锦袍下摆,单膝跪地,道:
“谢圣上隆恩,臣弟领旨。”
印玺一交,大局已定,顾辞却清楚,眼下的平和撑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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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长这么大,唯一不变的就是讨厌早起,早起还不算,还得听朝堂上各色人等的唇枪舌战,烦的他是头昏脑胀,连续半个多月,顾辞都是顶着悠悠怨气上的早朝,终于实在是忍不住了,私下里见了顾堂。
“阿辞啊,来看看,朕这字写的如何?”
顾辞刚进御书房,顾堂便招呼他过去。
纸上四个大字:天下归心。
“笔锋走势大开大合,气势磅礴,俨然胸怀天下之意,必是上乘。”
顾堂大笑:
“哈哈哈,还是你会说。”
顾辞低头笑了笑,道:
“皇上,臣今日来,是有一不情之请。”
“哦?何事啊,说来看看。”
“臣一介武夫,只适合上阵杀敌,这朝中各事,臣实在是听不进去,还请皇上免了臣的早朝吧。”
顾堂这些日子也把顾辞的不喜上朝看在眼里,顺水推舟,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你啊,不为难你,若非要事,朕准你不上早朝。”
顾辞好似整个人都精神了,毫不推辞的谢过,然后道:
“臣还有一事。”
“还有何事?”
“臣请皇上收回兵符。”
顾堂写字的手一顿,抬首看他:
“缘何?”
“若有战,臣定当身先士卒,然如此重权,臣恐担当不起。”
顾堂摔了笔,喝道:
“胡闹!朕给了你,你便是担当得起!”
顾辞微微躬身,慢条斯理的道:
“那么臣谢过皇上信任,不过一半虎符,臣已移交季将军,待到大军休整完毕,他便率军返回边境驻守。”
顾堂一噎,只得挥手:
“你动作倒快,既已有安排,此事便不准再提了,没其他事就回去歇息吧。”
“是,臣告退。”
顾辞的目的达到了,若有人批他权重目无法纪,顾堂至少不会疑心大起,顾辞转头又去了昭华府。
见他来,顾珉条件反射的护住手中刚剥好的橘子。
顾辞翻了个白眼,不满:
“护也没用,拿来拿来。”
顾珉一边递给他,一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一点都没个当叔叔的自觉。”
“嘀嘀咕咕什么呢,别当我耳聋啊。”
顾珉大声回道:
“我说,您老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顾辞扔了两瓣橘子进嘴,道:
“下月初十左右我要出去一趟。”
一听出去,顾珉来劲了,在他对面坐下,一脸希冀:
“出去?去哪儿啊?带我不?”
“扬州,带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