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一出门,便看见了规规矩矩站着的齐杭。
对于齐杭这个人,他了解不多,不过平心而论,齐杭应当是这朝野上下看起来最好相与的人了,气质平和温顺,清秀的脸上常着三分笑意,愈发让人没法讨厌他。
据他所知,齐杭出身乡野,幼时父母双亡,不过才华横溢,颇得顾堂器重,是被顾堂从郡县直接提进京都的,现为御史台御史。
见到他,齐杭躬身行了个礼,微笑道:
“微臣见过殿下。”
顾辞微微垂首,问道:
“齐大人来此,私事?”
齐杭毕恭毕敬的说:
“奉陛下之命。”
“不在宫里,齐大人无需如此谨慎。”
“臣不敢逾矩。”
顾辞瞥了一眼身后等齐杭的顾珉,勾唇笑了一下:
“这么拘谨,难不成皇兄在你身上插了眼?”
齐杭的腰更弯了:
“殿下说笑了。”
顾辞挑了挑眉,回了一礼,道:
“那本王先走了,七殿下还劳烦齐大人严着点管。”
齐杭低头道:
“臣分内之事,恭送殿下。”
顾珉在后面等的直喊:
“之爻,进来啊。”
齐杭应了声,又看了一眼顾辞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走向顾珉。
“皇叔和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寒暄罢了。”
.
顾辞慢悠悠的走出昭华府,门口果然停着王府的马车,不过,怎么这么多护卫?个个披甲挂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呢。
顾辞轻扯了下嘴角:
“季良,这搞什么?”
“回殿下,防患未然。”
季良那一脸的理所当然,成功的噎住了顾辞,一路问了些他离开后发生的事,到了王府,顾辞倒是有些意外,除了他的一队护卫,全府上下统共也就七八个下人,全被管家何叔领着出来列队迎接他了。
“恭迎殿下回府。”
顾辞微勾了勾唇角,道:
“何叔,以后这种阵仗就免了,本王还没吃早膳,弄点清淡的。”
“好嘞,殿下您稍等。”
何叔以前是个客栈的账房先生,客栈因入不敷出被倒卖,他就没了去处,恰逢顾辞封侯,府邸初建招人,便留了他。
而府里的下人们基本上都是顾辞带兵收复北方失地时顺手救下的流民,见着合他眼缘,又没有容身处的,就被他带了回来。
倒也并非是他好心,可能是他也尝过颠沛流离的滋味,所以难免有些同病相怜。况且他平时也不常回王府,所以放什么人在府里,他也不甚在意,只不过相较宫里派出来的,他还是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多一些。
宁夜跟着他进了书房,门一关,便单膝跪地,垂首道:
“属下罪该万死,让主子受苦了,请主子责罚。”
顾辞摆了摆手道:
“怪不得你,起来吧。”
“谢主子。”
顾辞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仰头阖上上眼帘,薄唇轻启:
“追杀本王的两拨人,其中一拨手腕处有个蝴蝶刺青,派人去查查。”
“是。”
“小心着不要打草惊蛇,本王要找的是他背后之人。”
宁夜点头:“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
顾辞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思索了一下,道:
“周家那二人如今身在何处?”
“还在西凉。”
“可有说过何时动身去扬州?”
“下月初。”
“哦?下月……本王知道了,出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