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与报童(1 / 3)

将不知掉线了多少次的艾伦安置到他房间床上,留下一张告知伊莎贝尔我出门一趟很快就回的字条,弯腰叮嘱狗头傻脑的切姆斯好好看家。

做完这些,我才返回客厅,对坐在沙发上,翘二郎腿百无聊赖等待我的棕发少年道:“好啦,我们出发吧。”

威勒曼膝上摊着一份油墨印刷的报纸,我眼尖瞄到抬头的日期,是昨天的报纸。这应该是利威尔昨晚扔在沙发上的。

不住抖动的腿猛然一停,他随意丢开报纸,利索挺身站起,嘴张了两张又闭上了,只有一双眼睛上下打量我,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确实不妥。你现在这幅样子,太扎眼了。”他边说边摇头,倏然凑近我,挑起我一绺鬈曲的银发,飞快摩挲了一下又放开,甚至不愿给我喊声「流氓」的机会。

“头发,银砂般的凛冽银色,足以照亮黯沉阴晦的地底;眼睛,闪烁时如同世间最珍贵罕有的红宝石,流转间又似微沾夜露的红蔷薇般迷人,找不出第二人与你相似;还有,你全身上下白皙柔软、富有弹性的皮肤,一看便知你养尊处优,身份高贵……”

犹如朗诵诗歌一般,他一一数着我的不协调之处,面带促狭笑。

“停停停,我知道我很好看了。”我无奈打断,“这头发我会盘起来的,其他地方我就无能为力了。哦对了,借你帽子用用。锅子都借你了,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不等他回答我,我便抬手摘下他头顶破毡帽,转身进了伊莎贝尔房间。从床头五斗柜的一个抽屉里,我正好翻到了两个皮筋。先将头发束起,盘绕几圈后再加一个皮筋固定,最后将那顶圆毡帽戴在头上。这样一来,大半银白发丝便完全隐没在了帽子的遮蔽之下。

令我意外的是,这顶帽子还挺干净的,闻着有股清淡的皂角香味,没有任何邋遢肮脏的痕迹。它的主人应该非常注意头发的清洁。

本来还想找副墨镜挡下眼睛,但我寻思着这个世界估计不会有这种时髦玩意儿,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将黑色连帽外套的帽子套在头上。

随意的乔装改扮完成后,我在房内床边的穿衣镜前照了照,确认无误后才推门走出去。

这一回威勒曼也挑不出我的毛病了。“你不嫌我的帽子脏?”他试探着问我,我失笑。

“就算我嫌弃也没得挑嘛。而且你的帽子一点也不脏,很干净。”引来威勒曼一阵朗爽的笑声。

他拍拍我的脑袋,将帽檐又往下扯了扯遮挡我的脸,动作意外轻柔,倒真有点邻家大哥哥的意味,我几乎忘了他是来向我敲诈巨额钱财的了。

废话少说,他转入走廊深处,推开最深处的房间——利威尔的房间的门,几步跨到窗台前,一把将木窗推开。他先将头伸出,谨慎扫视外面一圈,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轻巧得像只大猫似的跃上窗台,回身向我伸出一只手。

“请把手给我吧,公主殿下。”

这窗台才刚到我腰部,我自己一人就能轻松翻越。可看他俯视我的双目中闪烁的期待,我觉得不太好败他的兴,索性大方搭上他的手。

“乐意之至。”我对他咧开嘴,露出白晃晃的八颗牙齿的笑容。

说实话,根据宫廷的礼仪教师的训导,一位端庄典雅的公主应当含而不露,笑不露齿理应是正确的微笑方式。但这里是地下街,我偏要做咧嘴笑的淑女。

他一愣,回给我一个十二颗牙齿的笑容。看上去有点狰狞了。

我们一起翻过窗台,他不忘回头将窗户重新掩上。我迅速打量周遭,发现这里是个呈东西方向展开的狭窄小巷,两侧都是火柴盒状的长方体建筑,宽度仅可容一人通过。

大路上辉煌煊赫的煤气灯难以驱散此处积淀的黑暗,无数阴影滋长的角落里,杂乱堆放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板条箱,将本就有限的空间瓜分得更加逼仄。

迈开一步,异样的柔软触感从脚底传来,就着微弱光线眯眼辨认,是一块不知从何飘来的污秽破布。再一抬脚,噔楞一声,踢开了一个空锡罐,罐中似乎还塞了什么东西,撞击内部当啷作响。

我赶紧心虚地收回脚。万一吵到别人,被发现就糟了。

威勒曼牵起我的手,让我侧过身跟他摸索着向左边前进。

“注意脚下,这条巷子两边都是民宅,杂物很多,小心绊倒。你要是摔跤哭鼻子的话,我可没带手绢帮你擦眼泪。”

他恶劣地一捏我的手,我不甘示弱,以更大的力气反捏回去。

没料到我有这样大的手劲,毫无防备的家伙痛得压低嗓音朝我龇牙咧嘴:“疼、疼疼疼!你轻点行不行,小姑奶奶?我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

“哼哼,你小子自作自受。知道疼还不对你姑奶奶放尊重点?你要是疼得哭鼻子,我可没带手绢帮你擦眼泪。”

原封不动将这话甩给他,我只觉出了口恶气,胸中舒畅。

透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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