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两人“耳鬓厮磨”的样子,沈越知握着酒杯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咳咳。”他打断了沈酌然和卫宴竹的交流,“二位认识?”
“你没告诉别人吗?”卫宴竹故作惊讶地问沈酌然。
“还没来得及。”沈酌然宠溺地看着她,随后转头对沈越知说道:“介绍一下,卫宴竹,我女朋友。”
沈越知的妈妈是知名演员邓殊迎,活跃在屏幕上时以“我见犹怜”的气质闻名。他完全遗传了妈妈的好皮囊,尤其是一双眼睛,连看路边的垃圾桶都充满柔情。
“真令人意外啊。”沈越知举起酒杯:“不过还是祝贺你们。”他的眼神越过沈酌然,直勾勾望向卫宴竹。丝绒材质的黑色抹胸裙越发显出她纤细的腰和瓷一般的皮肤,淡漠的眼神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沈越知第一次发觉仰头看人是如此讨厌,那些他自认已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源源不断,历历在目。
“多谢,”沈酌然不动声色地把卫宴竹往身后拉了拉,说道:“祝福我们收下了,酒就免了,宴竹不喜欢我喝酒。”
“是吗。”他才不信卫宴竹会说出这种话。在别人喝的烂醉如泥的时候递上开好的酒,然后偷偷溜走,这才是卫宴竹的作风。
沈越知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意:“二位的感情听起来真好。”
“那是自然。”沈酌然闷哼了一声,是卫宴竹掐了一下他的背。他反握住卫宴竹的手,向后看了一眼,安抚地笑了笑。
其他人看来暧昧的动作,落到沈越知眼里却不然。卫宴竹和沈酌然的关系绝不是面上展现出来的那样,等着吧,他会搞清楚的。
“那就先聊到这吧,我和宴竹去别处转转,不打扰你了。”沈酌然对沈越知说道,牵着卫宴竹的手转身离开。
“你…”卫宴竹刚要开口控诉沈酌然先前拿她当挡箭牌的行为,沈酌然就抢先解释道:“情况太紧急,我真没别的说辞了。”他双手合十,做出求饶状:“绝对没下一次。”
“喝点酒,能出什么事?”卫宴竹不以为意。
“你见过哪个精神病能喝酒的?”沈酌然的音量陡然低下去,同时朝四周看了看。
该说他肆意妄为还是谨慎过度呢,卫宴竹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是不是还得表扬一下你。”
“这就不用了,”沈酌然弯着腰,头靠在卫宴竹肩膀上,温热的气息从脖子缓缓上升到耳朵:“说说你和沈越知有什么过节就行。”
他是来听八卦的吗,卫宴竹翻了个白眼,只回了他八个字:“求爱不得,因爱生恨。”
因为没人照顾,又不舍得花钱送她去托儿所,卫宴竹很早就上了小学。
卫家把她接回去时,和她同龄的卫桑若还在上初中,卫宴竹却已经和卫映同级了。一开始是计划让她转到卫映班上去的,多亏了卫映的极力反对,卫宴竹最终去了隔壁班。
沈越知是她的第一个同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无限宽容有钱人,他们有任性的资本,做错了事最多得到一句“人家和你们又不是一个阶级的”,连借口都如此冠冕堂皇。
沈越知那有名的母亲更加深了这种偏见,即使只有几张侧面照流露在外,学校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沈越知在赞扬声中长大,时不时传出的“花心事迹”反而契合大众对他们纸醉金迷生活的第一印象。
教室里只剩下沈越知旁边一个空座位,而初来乍到的卫宴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潜规则。她顺从地坐过去,清理出一桌洞的信封和巧克力。
“那个,这些是你的吗?”她问道。
“是啊,都是我没地方放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呢。”沈越知翘起的唇角表示他其实并不因此烦恼。
“多想想就有办法了。”卫宴竹把东西推到他桌子上,用湿巾将桌子的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然后趴到桌子上,只留给沈越知一个后脑勺。
“起来。”沈越知敲了敲课桌。
“什么事?”卫宴竹转过头。
“新同学,有些事你没搞明白。”沈越知看似好心地对她说道:“这是我的桌子。”
“就是说,你有两张桌子咯?”卫宴竹此时有点明白为什么班主任让她坐过去时班里交头接耳的声音变得那么大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沈越知的声音里充满了优越感。
卫宴竹开始收拾东西,她重新背起书包,站起身说道:“谢谢提醒。”
然后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沈越知也太霸道了”,很快又被讨好的“沈哥了不起”盖住。
卫宴竹再次回来时拖着课桌。沈越知是她转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同桌,持续时间不到10分钟。
也许别人会觉得尴尬、委屈,甚至愤怒,但对卫宴竹来说,过去十五年里每一天都有比这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