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到肌肤相贴不用费吹灰之力。可我却总觉得很茫然,朋友和恋人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呢?大家都是如何界定这件事的?是在于做不做碍吗?”
她的提问认真又疲惫。她对这个命题由衷地感到困惑,可是探寻太过困难,还未开始就已经准备放弃。
“我唯一能清楚感受到自己产生了‘爱’这一种情绪的瞬间,是俊辅抱着两个月大的小狗凑到我面前的那个时候。”
他兴致勃勃地问我打算给小狗取什么名字?
我却在惊呼我们什么时候说好要养一只狗!?
我还担心被房东太太发现之后她会怎么处置无法无天的我们,担心家里什么都没有要怎么应对小动物的一切需求,我皱着眉头数落俊辅怎么这么冲动不计后果,可这时候他手里的小崽子翕张着小鼻孔把头伸向我,确认我的气味。
它闻了很久,至少有整整两分钟,我紧张又忐忑,小心翼翼地一动不动。突然我的鼻尖感到温热又变得冰凉,它柔软粉红的舌头试探性地掠过,随后开始舔舐我,圆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我,像是认可了我做它今后的妈妈。
“哪怕是因为小朝,我想我在那一刻是爱俊辅的。”
三桥踢掉拖鞋,圈住膝盖,把自己缩成很小一团。
“我好爱他这一趟突发奇想的罗曼蒂克。我是认真地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黑尾忍不住去确认她的神色,她的表情变得怀念,与此同时又显得很悲伤,像是丢失了童年的宝物的小孩,在成年之后的某一天离奇地失而复得,却再也不可能复刻当时的悸动,那份以为将至死不渝的珍视与空白了太长一段的时间一起,丢失了。她看起来是在缅怀这段曾经一样。
“所以要接受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是差劲透了的人渣这件事,比我想象得要困难太多了。”
三桥长长地叹了口气,时至今日再提及这些也还是会让她觉得受伤。
无意间打开的手机,对方和兄弟的群聊里出现了熟悉的躯体和陌生的视频,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记录下来,自己成为那群肮脏的男性的谈资话题……
屏幕向上翻了几页,三桥看到十分钟前从这个手机发出的信息:“怎么样?这次还不错吧?话说你们最近都没有新的录影吗?”
那个瞬间,头脑一片空白,耳鸣声阻隔了一切现实的声音。
仿佛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完好的人忽然就在自己眼前烂掉,而你上一秒竟然还在和他拥抱,甚至接吻。
疯了。好脏,太脏了。
腐臭沾到头发上了,嵌进皮肤的纹路里了,蛆虫钻进衣襟开始撕咬、啃食,人被恶心得呕吐出酸水,反胃到眼泪生理性地溢出来。
“我马上拿着‘罪证’找他对峙了。”
俊辅的第一反应是粉饰太平。苍白的狡辩和楚楚可怜的悔过不需要酝酿和排练就立即上演。
她当然没可能原谅他,信任一旦粉碎过一次就再也没法完好如初了。她把手里刚收下来的属于男人的衣服全都丢在他头上,最多一天时间,她通知俊辅第二天下班前必须马上搬走,这个月的房租会全部还给他。
男人流着眼泪一刻不停地道歉,但抵不过三桥的决绝和坚持,最终答应了。
可破防,恼羞成怒,强烈的情绪波动,直冲脑门的暴力冲动。——这些东西并没有凭空消失。
于是趁着三桥不在家的时间,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冲着满眼是他的小动物发泄。
小狗的躯体不堪重负,承受不住他残暴的虐待,无力地倒在地上即使努力试图支撑也还是奄奄一息,真叫人难以置信。
“你说,到底为什么就偏要有那么一天,人性一切不堪入目的底色都要被揭露呢?明明那时候也曾那样好过。”
为什么不能永远活在梦一样美好的泡影里呢?
人和人之间一定要这样要相互知根知底,再血肉模糊地连根拔起吗?
“所以你才任由他对你动手动脚?”
“也、也没有动手动脚啦……”
三桥摸摸鼻子,微妙地不好意思起来,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瞬下意识地考虑了如果惹怒他小朝会不会被报复。
她和俊辅并没有老死不相往来。难以否认,他们在共同的爱好上仍旧很合拍,分手冷静了一段时间之后,反而能够退回朋友的位置和谐相处了。
只是偶尔那段被暂时封存的记忆还是会浮现出一个剪影,让她忍不住再度审视御桥俊辅这个人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感觉在那之后他是改变了的,那些狐朋狗友的联络方式都删除了,后来对小朝也重新恢复了亲切疼爱的样子。但是我刚才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起来他对小朝做的事情……啊……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我不想看到小朝再受任何伤了。……而且啊,越界的话他在我们分手之后一次都没有讲过,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三桥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