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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逐骁的骨刻般的侧脸煞白,双瞳紧缩,犹如地狱阎罗降临人间。
紧接着,惊雷炸响,震耳欲聋。
瓢泼大雨应声而下,毫不怜惜得砸落庭院中,最后一朵荼蘼夏花。
夜半,顾韶淮得了急报,夏逐骁夜闯出宫,冒着大雨,朝北郊乱葬岗疾驰而去。
他睡意全无,立即从床上起身,径直冲向顾临曲房中,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他。
“父亲!”顾临曲乍然醒过来,麻利地跪在床上,“父亲,不知儿子犯了什么错。”
顾韶淮横眉怒目,责问道,“北郊乱葬岗里有什么?”
“回父亲,落选的秀女和一众知道内情的下人,都埋在了那里。”
“我问你,陛下当真选到心仪之人了?没有选错?”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顾临曲跪坐起来,分析道,“陛下只是偏好某种长相,并非心属于什么人,只要此人样貌合了陛下心意,那便是心仪之人,何来选错之说。”
顾韶淮欲言又止,抬手一挥,“罢了,随他折腾去。”回身要走。
“父亲!”顾临曲从床上下来,摸着半边脸,“父亲深夜打了儿子,就是为了问这些吗?”
顾韶淮不答,双手背在身后。
“父亲,儿子一直想不通,您为了陛下殚精竭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做好你分内的事。”
屋外闪电交加,顾临曲眼眶含泪,委屈道,“父亲处处为他考虑,从不顾忌旁人的感受。我也就罢了,您有没有想过芝儿,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啊,堂堂左相嫡女,葬得连市井乡民都不如,连名字身份都要让给别人,这太不公了!”
顾韶淮睥睨着他,“有人能替她活,能让她当上皇后,这是她的福气。”
“世人都说,父亲您忠心为国,可儿子知道。”顾临曲突然冷笑,“根本不是,为了他的喜好,为了他能娶到满意的皇后,又不被人诟病。你不惜放任芝儿的病情恶化,你根本只忠心他夏逐骁!”
雷声轰鸣,掩盖了一记闷重的耳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