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是这样,朱父朱母对朱翥的学业一般都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即便如此,看到陆彐泌奇迹般的成绩,又让他们有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倒数第一怎么了,人家陆彐泌不也逆袭了,万一呢,下回就轮到我们家朱翥。
朱家家境殷实,倒不在乎女儿考的是985、211或是野鸡大学,亦或者年薪百万之类,说到底,女儿考得好,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朱日和在乎的是面子,而宋怀玉更希望女儿嫁的好,上重点大学来改变命运的时代结束了,殊不知,现在排名前列的大学已经看不见多少贫苦百姓的身影。
上的好,不如嫁的好。上的好,嫁的会更好。
朱日和和牌友交流经验的时间,朱母已经在周边物色有可能考上国内外重点大学的青年才俊,说实话,并不早,要知道,中国的内卷是全面的。
今后,养成系才是主流。
如果幼儿园没找到合适的,以后也可能找不到。
朱日和还在幻想女儿下一回考试一鸣惊人,嘴角忍不住上扬,身旁的女人则内心纠结。
根据最近一个礼拜的情报,xx村的毕xx有可能考上浙大,可惜是单亲家庭,家庭条件太差,将来也是个扶弟/妹魔。
xxx村的巫x条件比她家还差一些,考上哈工大几率最大,然而他家里有四个兄弟两个妹妹,他排行老三,平均下来得不到太多资源。
条件最好,x村的洪xx各方面都符合条件,只是,他的理想是清华,励志出国做假洋鬼子,英文说的贼六—这种三观不正的人,要不起。
到底选谁,自动带入丈母娘角色的宋怀玉头疼不已。
“朱翥啊,”朱日和还在想措辞,态度强硬点还是和她像朋友一样细声慢语地说,“关于—”
朱翥太了解这个老豆,他一尥蹶子,就知道迈的是哪条腿,未免夜长梦多,她做好了快刀斩乱麻的准备,正打算开口,被朱母抢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呀?”
朱父朱母经常不在一个频道,早就习以为常。婚姻本质上就是利益互换,而二人之间唯一的利益共同体,也是唯一纽带,就是孩子,这也是无孩家庭容易离婚的原因之一。
“男的,活的。”
“就没别的要求?”很显然,朱母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婆家不是不稀罕女孩子提太多要求,我要求低,不是更容易嫁出去?”
朱母活了四十多年,能不知道,没要求就是要求特别多这个道理?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那我勉为其难提几个吧,”朱翥像在思考一道数学猜想,抓耳挠腮,浑身不得劲。
动不动就发出“嘶嘶”的思考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其它的就算了,我也不是蛮不讲理,主要得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乖巧懂事、温良恭俭让样样齐全,要随叫随到,听候发落,呃,我再想想,最好是拼婚,婚后AA制,生俩宝,一个跟他姓,一个跟我姓,公平公正公开。”
“至于房产嘛,我的都是我的,离了婚也是我的,他的是他的,但离婚得分我一点,另外抚养费不能断,大约就是这些。”
朱翥俏皮地看着朱母,“妈,我这样说够具体吧,还满意吗?”
朱母脸上一阵抽搐,像患上帕金森的病人。
突然。
“谁见,万箭齐发,星火漫天夜如昼,刀光剑影交错,而我枪出如龙,乾坤撼动…”
朱翥拾起唱了半天歌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陆彐泌給她打的电话。
“干嘛,骚货!”
“找我没空,我正和爸妈交流人生,晚上要去看《消失的她》。”
“看完电影就分手?—我相信我的父母,看不看,也得分啊。”
“重要的事,”,朱翥不屑一顾道,“你找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巴以冲突你插得上手吗?人民币贬值你能给升回去吗?”
…
煲了约一刻钟的电话粥,全程都是朱翥一个人在说,至于陆彐泌说了什么,她也没听真切,只听得出,对方真的很焦急,仿佛真遇到什么重要的麻烦事。
“爸,妈,雪碧找我,”朱翥正琢磨用什么借口去找陆彐泌,谁料朱父朱母立刻就同意了,搞得她一副见鬼的样子,“真可以?”
朱日和看她居然一副欣慰的表情,“和雪碧多沟通交流,尤其是学习上,要好好请教她。”
“这是一百,去人家家里不要小气,买点水果。”朱母随手掏出一张红爷爷,亮瞎了朱父的钛合金狗眼,一个季度的零花钱呐。
疯了吧!
出了门,走在去陆彐泌的必经之路,朱翥有生以来第一回感到,读书好原来有这么多好处。
朱翥并不相信陆彐泌真有事找她,十有八九是打排位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