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啊。”
俞未晚抬头看向二楼,不知哪一扇紧闭的门内是他们,也不知他们究竟叙的什么旧。
二楼房内。
俞怀序与江鹤之隔着八仙桌对立而坐,两人之间泾渭分明,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房中的气氛算不得很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低压,似乎只需要一根点燃的引线便能一触即发。
“我说老江啊!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俞怀序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说道,“要不是世侄邀请,我也不会想到你还有想跟我叙旧的一天。”
江鹤之皮笑肉不笑,对比起俞怀序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就显得威严许多,让人一看就不禁心里直打颤。
“仔细想想,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旧情可叙,不过是小女妄自揣度大人们的心思,多此一举罢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世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敢于做一些人不敢做之事。”
“呵呵,她还是太过毛躁。不过年轻人嘛,都沉不住气。莫说她了,我年轻时期也这般,女儿肖父啊!”
江鹤之虽这么说,但神色间充斥着淡淡的自豪。只是他说完嘶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说起来,我看俞世侄似乎不太像你呀。性子,容貌都不怎么沾边啊!”
“这孩子随她母亲,况且我长年闭关,不像鹤之一样能将世侄带在身边言传身教。我看江世侄年纪轻轻大有作为啊,”俞怀序四两拨千斤,淡笑道,“这孩子我只愿她能平安喜乐就行,不像我,也挺好的。”
“是吗?如今看来,你身体好多了,我还以为你突然召开仙门大会是想传位让贤了呢!”
“哈哈,恐怕要让鹤之兄失望了,”俞怀序捋着半百的胡须,即便如此,他也显得精神矍铄,“那一天似乎还为时尚早。”
江鹤之摩挲着茶杯却并不喝,他一贯威严的脸庞头一次露出淡笑,“世事难料,我看也未必。”
……
两人之间唇枪舌剑,暗涛汹涌。
而楼下的蓟归等人吃过饭后便准备离开了,俞未晚走出客栈,顺着日出地平线散开的金光回望,却见二楼某间开着的窗户处,有个身穿锦袍的人正趴在那儿,见她望过来,还对她笑了笑,甚至好心情地挥了挥手。
不是江在卿又是谁!
“师妹,你在看什么呢?”蓟归折返回来问道。
“没什么,赶紧走吧!”俞未晚低下头,只自己一个人快步向前。
蓟归顺着她的视线回看,却见江在卿朝他笑了笑,嘴里无声张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蓟归眯眼细看,随即冷笑一声,也跟着往前走了。
她说的是:别来无恙,不知偃州之行可有收获?
落在最后的季潮生似乎没人关注,所以也没人看到他其实也眯着眼睛看向二楼,并与二楼之人对上了视线。
那江在卿的唇语并不只说给蓟归一个人听,其实,也在说给他听。
她在问他,可有收获?
而在最前头的叶应和陆槐仿佛对此事并不知情,等三人陆续跟上的时候,陆槐还笑嘻嘻地问道:“三位这是怎么了,就这一条路还掉队,我刚在跟叶长老闲聊,关于这三涂山啊,咱们四可都是第一次来,这山陡峭的很呢!你们这精神状况让我很难不担心你们是不是跟得上。”
“要你管,”俞未晚呛声道,“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看你早上又偷摸着喝酒,可别脚步虚浮,踩空了。”
“唉,这都被小师妹看见了。果然,小师妹还是很关心我啊,这都注意得到!”陆槐打了个响指,吹嘘道,“不过这种担心就不必要了,师兄我啊,喝了酒才精神百倍。”
俞未晚暗自悔恨,她就不该接茬,明明陆槐跟江在卿不相上下,她还非要上赶着去干嘛,武力碾压不好吗?
……
路程不短,几人闲聊着就已经快到三涂山山脚下了。
俞未晚仰头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山峰,早上薄雾弥漫,云烟缭绕,什么都看不见。而他们要去的,是位于山顶的大殿。
她走在山道上,初行宽阔,她甚至还能欣赏漫山银杏,越往上走,道路便变得极为狭窄,只通一人。
俞未晚看着前头走得很慢,侧脸似乎有些发白的季潮生,还是忍不住问道:“……师弟,你还好吗?要不要师姐牵着你?”
“……好。”
季潮生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勉强点点头。
不等俞未晚伸出手去,在季潮生前面的蓟归开口了,“师妹,你在后头牵人不太方便,还是我领着季师弟比较好。”
“也是,师弟放心,我也会在后头保护你的。”
俞未晚说完便想起一个问题,她朝着最前头领路的叶应长老喊道:“长老,我忘了问,为啥这座山咱们不能直接御剑飞上去,还得徒步爬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