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男人了然,说:“原来是你。”随后自我介绍道:“我叫杨羡,是《问夜》的导演,也是男主角,编剧,后勤和后期。”
这可真够寒酸的,年依想,随后与他虚握下手,说:“既然吴丹都跟你说过我了,我就不多介绍了。”
杨羡说:“她把你夸上了天,本来我还不信,今天一见,名不虚传。”
说着,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沓装订好的纸,拉开离她半臂远的一张椅子坐下,示意她也随意。
年依没跟他进行那些没意义的客套,自己找地方坐下,把东西接过来看。
那是一沓画纸,后面还有一沓装订好的A4纸,上面是分镜图,底下是打印出来的剧本。
“在这教素描和粉笔画是我目前的主业,现在在拍的作品会参加今年的大学生电影节,你有没有兴趣,试试我的女主角?”
男人语速不快,声色柔软。
“之前没说是主角,实不相瞒,我并没有表演经验。”年依如实说。
“没关系,没有表演痕迹的人更适合我的故事。”杨羡有着艺术工作者一贯的偏执和骄傲。
年依问:“你是不是对每个来面试的人都这么说?”
杨羡愣了两秒,片刻两个人一同笑了,因为这个打趣儿的小玩笑。
年依看着那些分镜图,深知他绘画功底扎实,她也大致了解了这个故事。
俗套的文艺情节,倒叙的手法,中间有一部分斗琴的片段,是整个故事的高潮及亮点。
一段发生在美术学院的爱情故事,平凡也浪漫,雕塑系毕业的男主角,被现实磨平了梦想,油画系的初恋女友与他渐行渐远,分别后又重逢,挣扎,徘徊,在爱与放手间抉择。
“这个设定……你的男女主角,也太多才多艺了。”年依大致地看完,故事虽然平常,从头至尾没什么起伏,但难得平淡中见真章,剧本里很多细节处理得十分巧妙,她第一次看本子,难以判断好坏。
杨羡听了,温柔地笑,年依从没见过这种从骨子里透着柔情的男人。
“这个设定……不会是个真实的故事吧。”年依忽然想到,“你的经历?”她问。
他逐渐变勉强的笑容回答了一切。
年依说不清什么心情,他写了个俗套的故事纪念初恋打算拍成电影去参赛,这本身就已经是件足够俗套的事,却有些打动了她。
她想了想,说道:“你应该告诉她,你并没有放弃梦想,当然,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也很好。什么时候开拍?你们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差女主角。”杨羡说,他知道她这么问了就已经是答应了。
“那这个斗琴……”
“不用担心,有替身,替你手的部分。”
“我是问,有谱子吗?”
杨羡眼睛一亮,“你可以?”
年依:“我要先看曲子,最好再有一间琴房。”她已经有几年不太碰琴,但还是想挑战一下。
“音乐学院我有朋友,琴房不是问题,演播厅都行,可以安排时间带你过去练。”
年依点头。
“今天太多惊喜。”杨羡说:“我请你吃个中饭,算入伙仪式。”
年依看了眼腕表,“不了,晚点还有约会。”
杨羡顺着她的手扫了眼那表,点头:“明白,恕我问个私人问题,你有男朋友吗?我的意思是,他会介意你拍摄吗?毕竟一旦开拍,主演的部分我们不太可能会更换了。”
想到年时川,年依自觉心里的某一处莫名软了一下,她对上杨羡那双目光如炬好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说:“应该不会,我看了你的剧本,没有什么过分的镜头。”
杨羡点头,与她重新确定了联系方式,约好下次联络时带她和大家见面。
离暑假还有两个月,年依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年时川再来蔚市,只等她放假亲自回去。平时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年时川的闲散时间不多,大多时候说了没一会儿话,他又临时有了事,电话也不挂,就让她听着。每每这时,年依就听着他那边的动静,想象着他在做怎样的工作。
年依跟杨羡说的约会,也只是电话里的约会,音乐电影的事定下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跟年时川说了,还问他:“你会不同意吗?”
“为什么。”他声线低沉地笑起来,“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依依。”
年依也捧场地笑了笑,同时有些莫名的落寞:“我还以为你会介意。”
“嫉妒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我已经年长你十岁,再限制你的自由,剥夺你的快乐,不是太欺负人?”
听他这样说,年依又稍稍放宽了心,努力不去患得患失,坚信自己得到的是好的爱情。
他那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说了声:“稍等。”年依听见他把电话拿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