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泰殿忽然门庭大开,拜贺之人来者不拒。
一时间,盛澈看尽了这世间虚伪的嘴脸。
趋炎附势,攀高结贵,曲意逢迎,当真是精彩。
赵倾城听闻盛澈那里的动静,眉头锁的愈发深重。
“让暗卫盯紧交泰殿往来,不要让某些人在此时下有可乘之机。”
凌与枫道:“陛下,证据已经收集妥当,但是当年飞龙被赵胤封大换血,除岳恒天之外,其余统领副将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时过境迁,就算尚有人在世,恐也难寻踪迹了。”
“难寻也要寻!”赵倾城双手交握压在奏疏之上:“若没有充足的人证物证,不光刑部和大理寺那里难以翻案,怕是谏议院和天枢院那些人更不好对付,你也说了时过境迁,就算当年盛将军赤胆忠心为东元立下赫赫战功,百姓之中又有多少会记得。朕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朕是要光明正大的还盛将军一个清白,要堂堂正正的将他与宜安公主请进太庙。”
凌与枫重重抱拳:“臣定当不辱使命!”
“你大可去赋城询问岳恒天是否知晓其余人下落,此事不必瞒他,想来有关盛将军,他必然尽心竭力。”
“娘娘那边?”凌与枫为难道。
赵倾城默了默:“她怨朕,便随她折腾,只要人不出宫,赋城那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消息也传不进来。”
“臣的意思是既然已经快要尘埃落定,为何不提前让娘娘知晓陛下为娘娘所做之事,或许为此娘娘能开心些。”
赵倾城掩下眸中的失落:“若朕在大婚前告诉他,像不像在要挟她与她交易?”
凌与枫哑口无言。
“朕不想她误会朕的意图,何况,就算不是为了她,朕迟早也会为盛将军平反,赶在大婚之前,只是怕夜长梦多而已。”
赵倾城说着,声音逐渐低沉:“父皇当年做错了事,朕作为儿子自当替父赎罪。”
交泰殿那边,冯和槿虽不清楚盛澈所图为何,陛下也由着娘娘心意未加阻拦,但看着络绎不绝前来道贺的人,他自知应当小心提防,除了特意调派一队侍卫守在殿外,宫中一应巡防皆交由几位参领,自己干脆就守在盛澈身旁。
“你一个御前侍卫统领不去巡宫,窝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盛澈撇了一眼身旁手持佩剑,长身鹤立的人,往嘴里扔了瓣橘子忍不住的抱怨。
“保护娘娘也是臣的职责所在。”冯和槿目光随着搬花盆的两个宫人往后院移动,然后轻抬下颌示意守卫跟过去。
“就是普普通通的两座盆景,这也要查看?”盛澈觉得冯和槿实在是小题大做。
“正尘与臣说应当事无巨细,就算是娘娘用的茶水点心也当查验清楚。”话音落下,他的眼睛忽然看向盛澈手里的橘子。
“臣疏忽了。”
然后,盛澈手里的橘子便被夺了过去。
盛澈拧眉:“至于吗,我都吃好几个了,要有毒也来不及了。”
“那臣让人去请御医来给娘娘诊脉。”冯和槿一本正经道。
“别费那劲了,橘子赏你,你来试毒。” 盛澈如今看谁都不顺眼,故意找茬。
哪知冯和槿二话没说将橘子剥开塞进了嘴里。
“如何?有毒没?”盛澈饶有兴趣的问。
冯和槿脸微微皱起,片刻才低声道,“酸!”
“酸?还好吧。”说着她又随手拿起一个剥开塞进嘴里:“没毒就行。”
这时,门庭外又有人前来拜贺,小福将帖子递来,盛澈看完,狠狠拍上拜帖,起身将手里的橘子皮一扔。
“他娘的,终于来了!”
冯和槿看到盛澈瞬间变冷的语气,生怕出差池,赶忙提剑跟了上去。
周烟雨进门时,搭眼便瞧见盛澈身旁站着的人是新任御前侍卫统领,她敛去心中紧迫,温婉一笑,恭敬地上前行礼。
“皇贵妃大喜,臣妾在此提前恭贺了。”
话落,招手命身后的奴才将贺礼奉上。
绸布下盖着的东西盛澈无甚兴趣,只朝后挑了挑眉:“现下惜错姑姑正在后院做清点,只能劳烦冯大人将这些人带过去了。”
“可是娘娘……”冯和槿看了一眼来人,欲言又止。
瞧见身旁没动静,盛澈侧头睨了一眼:“怎么,本宫现在连你也支使不动?”
“臣不敢。”
“那还不快去!”盛澈声色俱厉。
冯和槿临走之前又默默看了贤妃一眼,不甘不愿的带人退下。
“没想到这时候了陛下的人还将娘娘看的如此紧。”周烟雨这话,既是示好又似挑拨,最重要的是并不避讳自己前几日的所作所为。
盛澈倚在主座上,抬手吹吹指甲上若有似无的灰,慢悠悠讽刺道:“见惯了你拐外抹角,今儿乍一坦荡,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