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之中,赵倾城正与凌与枫商讨京畿城防后续事宜,忽然,牵头的马匹一声嘶鸣,马车随着车夫的急呵声猛的停了下来。
一柄剑鞘警惕的掀开帐帘,凌与枫从里面探出头来:“发生了何事?”
还未等车夫回话,拦住车架的暗卫便急匆匆上前回禀:“不好了大都统,娘娘将冯大人放走了。”
凌与枫顿时目眦欲裂。
紧接着,马车之内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现下如何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拦不住一个冯和槿?”
那暗卫听的出车内坐的是谁,支吾了片刻,硬着头皮回道:“冯大人起先挟持了皇贵妃,属下们不敢靠近。”
赵倾城一把掀开帐帘,怒道:“你说什么?”
那暗卫赶忙走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并交代清楚。
“开始娘娘是被挟持的,冯大人还要了匹快马,哪知我们驾马去追的时候娘娘竟然从冯大人马上跳了下来,夺了我们其中一匹马,将我们给拦住了。”说到此处,那暗卫壮着胆子偷看了一眼马车里的两个人,脸色简直一个比一个难看。
“娘娘应该是和冯大人商量好的,打伤了我们几个人便扬长而去了,他们几个去追了,让属下前来禀报。”
“人哪!人往哪个方向跑了?”凌与枫终于忍不住,失态的大吼道。
“往……往西的城郊,如今恐怕已经出城门了。”那暗卫万分后悔过来传话,以现下的情境,陛下和大都统万一恼羞成怒挑了他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车内的二人十分默契,一个命马夫将马身上的车架卸下,一个直接夺了那暗卫来时的坐骑,双双翻身上马,往西郊疾驰而去。
那马夫和暗卫面面相觑,又看了眼横在路口的车架,只能以人力拉了回去。
两个时辰之后,日落黄昏,赵倾城和凌与枫终于在离上京百十余里的丰城郊外追到了盛澈。
或者说,是她故意在等他们。
“和槿哪,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凌与枫一跃下马,疾步到盛澈面前质问道。
带着怒气的声音淹没进昏暗的林间野道之间,传的很远,毫无回音。
赵倾城一步挡在盛澈面前:“与枫,你先听澈儿解释。”
盛澈却将赵倾城拉开,面色平静:“他走了,你找不到的。”
“盛澈,你太过分了!”凌与枫忍无可忍,已然无法顾及陛下还在场:“他往哪走了?他去哪儿了?”
赵倾城一手撑在凌与枫肩上,生怕他冲动之下犯了混,转头问道:
“澈儿,冯和槿人究竟去了哪里?你将他藏起来也无济于事,我们迟早会找到,他二人的事还是让他们俩自己解决为好。”
盛澈只默默看了一眼赵倾城,又径直走到凌与枫面前:“你若是想要一具尸体,我可以帮你把人追回来。”
凌与枫愣了一瞬,哑然的垂下了双手。
看着他如今颓败的模样,盛澈竟觉得与冯和槿被困在房内毫无生机的样子有几分相像。
她叹了一声:“你以为将他捆起来,找人守着他,他就不会再寻死?只要他记得那个重誓,心里就会横亘起一根刺,越靠近你,那根刺就扎的越深,你越是强迫他,就只会把他往绝路上逼。”
“重誓?什么重誓?”凌与枫迟疑一瞬:“是否和那封信有关?”
“你还不算傻,你母亲在临终之前命冯和槿发了重誓,让他尽心辅佐你,不要有非分之想,又留了那么一封信,以冯和槿的性格,只要为了你好为了你的声誉,他什么都肯做,你觉得他会怎么选?你如今用强硬的手段逼他留下,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拔掉他心里的那根刺,有什么能让他宁愿违背誓言也要留在你身边。”
凌与枫沉思许久,眼神失焦的摇了摇头。
“那就给他点时间,他心里若是放不下你,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盛澈道。
“他若是想不通哪?他若是不回来了哪?”凌与枫急道。
盛澈无波无澜:“那就是你们有缘无分,天涯海角,各自安好吧。”
赶路赶得太急,出宫时又没穿革靴,盛澈的脚被马蹬磨破了皮,她说完话伸手去扶赵倾城,回身却见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盛澈将手在他呆滞的眼前晃了晃:“我脚疼,回宫不想骑马了。”
赵倾城这才慢一步回过神,将人抱起来:“我带你回去。”
“你在想什么哪?” 盛澈搂着他的脖子问道。
赵倾城迟了几息,往马匹旁走去:“……在想冯和槿如何才会回来。”
听到这儿,盛澈越过他的肩膀看了一眼还立在原地望着林间深处的凌与枫,又疲惫的将头靠回赵倾城肩上:“你方才也说了,他二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外人根本就插不了手。”
如今天地昏暗,树林之中除了轻风吹过瑟瑟树梢带来的几声莺啼,几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