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姓崔的当人看了,她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那崔夫人见九爷没来又从她女儿那听闻刘才人和皇贵妃交好,便让刘才人去请,咱们这都出来有时辰了,颜之姐姐自然是请不到的。”
“崔芸惜责罚颜之了?”盛澈眉宇瞬间蹙了蹙。
“见颜之姐姐没请到人,她们明面上没责罚,但安妃却让颜之姐姐伺候崔夫人用茶,那老太婆定然是故意的,手一个没稳刚沏好的热茶尽数洒在了颜之姐姐手上,可怜颜之姐姐当时还被安妃以不敬为由当着众多嫔妃的面训斥了一顿。这是我花了五两银子从西宫洒扫小太监那得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方才盛澈面上的云淡风轻立时没了踪影:“颜之品阶再低也是陛下的妃嫔,凭什么去伺候一介官员的夫人,她也配?”
“方才九爷还说这崔芸惜不会为难颜之姐姐,看吧,她就是如此鸡肠狗肚。”
近旁的黄栌树又生生挨了一脚,盛澈气得闭了闭眸子,才稳住火气开口道:“等咱们回宫你去给颜之送些烫伤药。”
“就这么算了?”正尘憋闷道。
盛澈将手上的红叶慢慢攥进掌心:“小不忍则乱大谋。”
正尘肩膀往下一耷拉:“好吧,我再忍忍。”
宫道洒扫的奴才路过一棵黄栌树,看着满地的落叶,惊道:“天哪,这树方才还好好的,在一会子功夫怎么就秃了!”
……
皇贵妃的病时好时坏,前几日还见去勤政殿陪驾左右,今儿一早又往御医属报了病,一连去了几位御医,出殿门的时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看来呀,那位小贵妃又病重了。
若说皇贵妃病成这样合该禀报给陛下,但安妃掌权,摆摆云袖又将此事压了下来。
都说宫里的贤妃娘娘心善,专程带着补品去看了两趟,出来时眼圈都红了。
众人猜测前几日皇贵妃身子渐好许是回光返照哪。
交泰殿内殿,那位外人口中即将消香玉陨的皇贵妃正在软塌上翘着脚吃惜错剥好的石榴籽,好不自在的模样。
“娘娘,那些个闲言碎语奴婢已经让小福他们传出去了,方才德妃竟也来探望娘娘,奴婢推说娘娘喝了药已经睡下,那条咳了血的手帕也恰巧被递帖的奴婢瞧见了。”
盛澈扔了一颗石榴籽进嘴里,瞧着窗棂那投过来的暖光,笑道:“姑姑,你说得是何种人才会在这大晌午的歇下哪?”
“有福之人,无需操劳。”惜错道。
盛澈却摇摇头:“不,她们只会觉得是将死之人,甚好,正合我意呢。”
惜错将吃空的玉碗换下,又往方桌上摆了一个,眼中却满是担忧。
“娘娘如此究竟为何?”
盛澈瞧着面前这满满一碗晶莹红润的石榴籽,又看向低头剥石榴的人:“有些事姑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污了姑姑的耳朵。”
惜错将将抬头要问些什么,只听自家小主子又道:“正尘出宫了吗?”
“辰时走的,说是戌时前一定回来。”
如今官员天黑之后进出勤政殿频繁,东华门夜里不落锁也有些日子了。
盛澈听完,起身往寝榻上去:“随他去,反正今晚能回来就成,姑姑莫要剥了,我确实该歇着了。”
惜错将石榴皮用盘子收走,缓声提醒:“娘娘少睡些,免得夜里睡不着。”
却听寝榻上的人迟了几息恹恹道:“夜里自是睡不着的。”
惜错迟疑了片刻,还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下了一整天的雨,天地冲刷的焕然一新,红墙绿瓦分外明朗。
御湖涨了水冲出一具尸体,听闻是揽月殿的一个小奴才,不过宫里无故死上一两个奴才是常有的事,也用不着惊动如今宵衣旰食的陛下。安妃娘娘将此事自行压了下来,前去处理尸体的人回来也一个个的讳莫如深。
本以为此事也就是个得罪了主子被用私刑处死的小事,哪知第二日揽月殿又死了一个奴才,这次是直接死在了揽月殿后院的水井里,听打捞的奴才说,整口井的水都染红了。
最蹊跷的是,揽月殿的掌事太监荣顺竟然忽然疯了。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说些疯言疯语,说是有鬼来索命,安妃娘娘直接命人将他绑回了殿内,不准他出去胡言乱语,免得这疯子惊扰圣听。
“娘娘,求娘娘救救奴才,那小婢女来索命了……她来索奴才的命了!”荣顺在紧闭的殿门里疯疯癫癫撒泼叩头,双眼猩红显然几日未眠的模样。
崔芸惜面色也有些不好,紧抓着主座扶手低声喝道:“休要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来的鬼,本宫又为何要救你!”
听闻此言,荣顺猛地扑到崔芸惜脚下,抖得跟筛子一样:“娘娘,小的都是为了您啊,那日将交泰殿那小婢女打死扔在御湖里的只有我们三人,如今进宝和来碌都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奴才了……下一个就是奴才了,那小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