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元思有些意外地看过来。
“警方？”
乌黛轻抚着小橘的脑袋，闻言眉头紧锁，却见卓元思熟稔地挑出了访客椅坐下，转了半圈，落下一句令她心惊胆战的话。
“我还以为他们是想要杀我呢。”
乌黛目光下意识扫向了办公室监控，“卓元思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行。”
卓元思并没有错过这个精彩的细节，轻笑了一下，并冲着乌黛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乌黛不为所动，小橘却好像得了令一般，“喵”叫一声，两脚一蹬竟从乌黛怀中跳出来，向卓元思的方向去了。
卓元思伸出手指去逗这只没记性的蠢猫，小橘方才受到冻干零食的抚慰后平静了不少，也不怕人了，跟卓元思玩得相当愉快。
“放心，墙上那个很旧了，听不见八米之外的声音,这是联盟对来访者的隐私保护。”他让小橘在手下完成了好几个高难度起跳动作，小橘那修剪不善的爪子挠过来也不甚在意。
乌黛恍惚间出现了一种错觉，她好像对这一幕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这声音中有一种让人顺从的魔法，似乎那疯牛跟着他转身就走也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而她站在原地不动的顽固最终在卓元思的目光中消解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卓元思，离开监控的监听范围，心中却计算着自己与意外警铃的距离。
“今早下车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卓元思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将小橘抱起来，翻开它的眼皮看瞳孔，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摸了摸，没找到常备的手电筒，只得作罢，将小橘放回去，那家伙却依旧在他脚边打转不肯走。
“什么也没有发生。”
“联盟地方对于一般性公共安全事故的反应速度是两小时以内，中央对重大威胁国家安全事故的反应速度是八个小时以内。”卓元思看了一眼手上那堪称古典的机械手表，“到目前为止，十个小时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乌黛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就像你知道的，他们要找到我很简单，如果他们申请，联盟中央会在三小时内报送我的个人终端定位。”
卓元思站起来，见乌黛神色不明，于是侧身对着她：“看样子，你觉得我把它关掉了？”
然后乌黛看到了他右耳后植入式终端的闪光。
“现在你知道了。”卓元思一时兴起般道，“你能保护我吗？”
乌黛静默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他的问句。
片刻后，乌黛当着他的面，从口袋上取下一个有微弱闪光的红宝石领夹，是她方才在开水间打开的微型录像机，关上了。
“第二个问题。”乌黛追问他，“你还没有回答我。”
卓元思露出一种更加诧异的表情，开口前甚至叹了口气：“门口你的值班铭牌一直挂到了这个月最后一天。”
乌黛难以置信地打开了个人终端，屏幕的蓝光映出了她精彩纷呈的脸色。
“虽然我不清楚办公室排班应该是什么样的，但我想。”卓元思停顿了一下，“或许你得罪了你的上级？”
乌黛当即想要去敲张伯伦的办公室门，却发现已经落了锁，在乌黛与小橘共同陷入沉睡之时，早早下班了。
她如今成了个被扎破了的气球，灵魂已经在这间办公室里四处碰壁毫无章法地飞了无数圈。
“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卓元思同情地望着她，如果他真的存在这种情绪的话。
他重复了问话：“乌黛小姐，你能保护我吗？”
乌黛无精打采地说：“如果你不对我说谎的话。”
如果卓元思说的不是假话，那么警方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顾人的性命，想要对联盟中央压下疯牛事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他们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了解这件事的内情，但卓元思的现身刚才已经暴露在了监控之中。
她立刻拨通了警局的号码。
“喂，是小吴啊，今天我们见过的。”对面支支吾吾地应了她两句，而后乌黛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了一阵，片刻后换成了现场那个女警，同她十分亲切地打招呼。
乌黛连忙诉苦般向对面说：“今天那个兽医找到了，顺着寻人启事闹事到我这来了！下车没多久那疯牛就跑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这人要五万的精神损失费赔偿，我这边实在是处理不了啊！”
卓元思：……
乌黛在这边卖着惨，那头女警也不甘示弱地叫苦连天，乌黛这边反思着咱们社区思想工作做得不好，女警那边说这赔偿金预算都快花到明年去了，两人假模假式地将卓元思当成个带刺的皮球踢来踢去。
一顿扯皮之下，那边终于好说歹说答应了明天上班时间处理卓元思的赔偿问题，并希望卓元思本人到场做简要笔录。
电话一挂，那女警长舒一口气，神色紧张地敲开了局长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