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的铃兰,难得的绽开的花朵比平时都要大。
这些铃兰听说是当年谢明翔在大陆各地托了许多人收集来的不同的品种。
今天是倪佳的忌日。
那位叱咤风云的彼加尼魔鬼域二小姐,据说什么也没留下,直接化为了泡沫,消散了。
连一片骨,或一缕发丝都没有留下。
这是她死了的第二个年头。
不管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怎么风光过,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座庭院也好,这个花圃也好,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带走岁月的痕迹,慢慢的被所有的人遗忘。
哪怕是那样明艳娇丽,也不过转瞬而逝。
倪昊也许真的并不喜欢这个姐姐,虽然是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他并不曾为她主祭,也不曾为她服丧。当然这个男人薄情到连为他自己老爹都只象征性的穿了几天丧服而已。
月上中天的时候,连小慧按例给花草施夜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摇晃着,晃进了自己的花圃里。
那男人一屁股又坐在了铃兰花前,然后仰脖喝下。
这次的酒很清,远远能闻到极淡的花香,好像是紫藤的香气。
看来这次应该不会醉了吧?
小慧心想。
倪昊看着那些闭合着的小铃铛一样的花串,娇羞而甜美。
很多人不知道,这些铃兰的毒性是很强的,虽然它们看上去那么弱小。
便如倪佳,她生的那么美,却是全身都带着毒素,中着必死!
可是,如今她却死了。
小的时候很不明白为何老头子对倪佳那么偏爱,连多看自己阿姐一眼也不肯,现在想来,少女时候的明姐姐,真的是不如她的太多。
若自己是个父亲,也会更喜欢即美丽又聪明的女儿,而不是笨笨的女儿。
只有海澈,视明姐姐如同珍宝,看到的是明姐姐闪耀的地方。
所以,阿姐她也视他如珠如宝。
可是,自己与倪佳,一同摔碎了那颗宝珠,明珠蒙尘,就算是能够修复也再不能如初。碎了终究是碎了。
所以,阿姐她现在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甚至连倪佳,也死了,也不可能回来看我一眼。
她也许会偶尔去看下地下埋着的那个,也肯定不会到我梦中一见。
老实说,倪佳,你死了,我很伤心。真的。
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姐,那种血缘我不愿意,想必你更不稀罕。
我只是觉得你放着大好年华,大好的青春不去挥霍,却白白吊死在一棵树上,就只是觉得可惜可叹而已。
仅此而已。
倪昊这样想着,却不自主的在这一天来到了明翔留下的花圃。
满园的春色,那些铃兰开的尤其好,甚至比那些小慧说叫做月季的“玫瑰”开的还好。
这些花儿,当初谢明翔是怎么样的如获至宝。
他当年可是更稀罕那些月季的。
后来某一天转了性,到处搜集铃兰。
那一天……
那一天是海澈在白塔上和倪佳说了什么吧?
于是那个人便问小谢有没有见过铃兰,问得小谢一怔一愣,然后满世界去找。
铃兰,比玫瑰更衬合倪佳。
海澈当年的眼光,真是老道,看得真是准。
他怎么就知道倪佳那副甜蜜模样之后是剧毒呢?
其实他是不知道的吧,他不过把她当做是妹妹,是倪明的妹妹,将来自然也是他的妹妹。
如此而已。
这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可惜当年我们都年纪小,看不分明。
以为只要是自己愿意,就什么都可以得到。
年轻真好。
他仰倒下去,忘记自己又压了花枝。
小彗看到的时候,真正是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人怎么这么没长记性!
她正负气,却见那男人懒洋洋的招了招手。
那紫藤花的香气十分诱人,那酒想来也并不醉人了。所以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可是,我也想尝一尝那壶酒。
小慧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是个酒鬼,但还是老实的走过去,找了一个空隙远远坐下来。
倪昊道:“近些嘛。”
这人是在撒娇了。
小慧斜他一眼:“偏不!还有,你又压到花了!”
倪昊挪了挪,感觉自己下面没再有什么硌人的感觉,扬高了手里的酒:“馋了吧,你。”
相处的时日多了,他知道这女子是个好酒的。
也是,游域是草原,草原上长大的女子怎么可能不会饮酒。
小慧也没客气,劈手夺过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