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江月(1 / 3)

第六章西江月

昔日盟主府初立江湖,根基不稳,手段狠辣决绝,才得服众。因此背地里做下了不知多少血案子,武林中对盟主府恨之入骨的人早已有之。但七侠同盟主府素来无恩怨,照例,我是没有厌恶盟主府的理由的。

不过此回,在盛夏召开盟主大会,就冲着必须要挨着苦热的天气赶往嘉兴这一条,我就同盟主府有血海深仇了。

湘楚之地素来有芙蓉国之美名,要到嘉兴最顺捷的法子是走水路,雇一条船顺流而下,再拐入钱塘江,省下三四日的脚程不说,水上行船还比旱地里走马不知道凉爽了多少。

我同虹猫是没去过嘉兴的,若是到盟主大会开幕之际再到,恐因人生地不熟,多有祸患。于是雇了一艘老伯的客船,提早动身了几日。

顺顺当当行了两天,第三日快到晌午时分,虹猫在船舱里擦他的长虹剑,细绢的帕子下去,每擦一遍,光芒愈盛一分。我正倚着桌案,手里捧着戏书本子闲翻。

忽然就觉得船将将停住。我见虹猫的剑还没擦完,便搁下戏书本子,撩帘子出舱一看。

炎阳高照,登时打在脸上,刺得睁不开眼睛。我一面用手支在眉骨上权当遮挡,一面问艄公,“老伯,为何将船停了?”

皮肤晒得黝黑的艄公脸上显出一副惊惧的神色,吓得瑟瑟发抖,话上句不搭下句地指着远处,我顺他手方向看去,隔了十几丈远的江心有个小点。我眨一眨眼,透过刺眼的阳光,看出那是块突出水面的小高地,高地上倒插一丛芦苇,周边水流湍急。

“姑…姑娘…这路…这路不能再赶了,前头闹水鬼了!”

“水鬼?”我不解道

“怎么了,蓝兔。”虹猫亦从船舱里出来,拿了一把油纸伞,在我身后打开。我忽觉头顶生出一片阴凉,眼睛也能睁开了,周身酷暑之感缓了几分。

“公子…非小老儿胆怯,实在是…实在是这前头闹水鬼闹得紧,”他一擦额上汗珠,“小老儿行了大半辈子的船,这行当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有水鬼出没的地方,遇见的船就是死…也要把芦苇杆倒插过来给后人留着…您二位看见没,那石头上但凡有倒插的芦苇…就是…”

虹猫朝远处的芦苇杆扫了一眼,眉心不引人注意地皱了皱,转头朝艄公笑言,“怕是老伯嫌我们的银子给的少了。”

艄公急急地摆手,澄清道,“…公子您真是折煞小老儿了,小老儿哪敢有这伤天害理的念头。实在是…实在是水鬼当前,不得不防,要不将您二位的银子退了,咱们原路回去罢!”

虹猫一把按住他掏银子的手,“你只管朝前行船,若有紧急,全由在下同这位姑娘摆平。”

我接了话,“老伯,你放宽了心。我们幼时都是进过武馆的,也粗通些武艺,想来不会有大碍的。”

“二位这么年轻,小老儿实在是不忍二位白白枉送了性命啊!”艄公瞄一眼我和虹猫背后的剑鞘,见拗不过我们,只得长叹。

我在伞下同虹猫对视一眼,笑了笑,“老伯,我们别的没有,命倒是硬了些,就怕阎王爷不肯收的。”

“您再不行船,就是嫌我们两个小辈儿不懂事了。”虹猫又将一锭银子塞入艄公手里,眸光炯炯。

“唉…”艄公狠狠一甩摇橹,挥挥手,“二位进舱去罢,小老儿遵命就是。”

水鬼这东西,第一次听说还是幼时娘亲讲故事的时候:红眼绿耳,乃不能转世之人怨气所化,拉人入水,自己便可转世。娘亲说到动情处绘声绘色,叫我吓得有大半个月不敢独自睡,和紫兔去挤一张床。后来大了能识文断字,读《山海经·南山经》里的“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

《山海经》里头的东西多有错处,我一向只当故事看。但那艄公言之凿凿,煞有介事,倒是让我糊涂了。

我回了舱里,捋顺裙摆坐下,问虹猫,“你可曾听过水鬼呢?”

他单手将伞合了,“听过是听过,但那东西不是向来都是书里以讹传讹的么。怎么到这儿就成了真的了。”

“虹猫,我看方才那船家神色,不像有假。”我端起一盏茶,指尖在杯沿上无意识地摩挲几下。

虹猫沉吟片刻,“我看也是。不过,大道至简。无论什么东西,要拦住我和你…”他朗然一笑,“怕是不可能的。”

我点了点头,笑道,“也是,别急着杞人忧天了。”

言毕,虹猫脸上先前的凝重神色一扫而光,身子探过来从背后环抱住我。他的头发极为柔顺光滑,扫在我脖子里不觉丝毫刺痒之感。

这小子,平日从来没见他用过头油打理,怎么养出这丝绸一般的头发来的?

他下巴在我脖颈里蹭一蹭,揶揄道,“快晌午了,宫主,给我抓条鱼来吃吃罢。”

我俩一向直呼对方名字,只是偶尔调笑时才称呼彼此“少侠”“宫主”。

我动一动胳膊,想逃离桎梏。他却抱得越发的紧,头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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