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2 / 2)

不久,大概九点钟的时候图图打的,见她没接就没再重拨。过了一个多小时,变成图图室友打来,连打了三个,最后是Sally打的两个。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点开微信,除了一些免打扰的群消息顶在上头,Sally的名字旁边也有个小红点。只发了一条,不用点开聊天框也看得到。

【图图出事了,市二院,看到消息快来。】

黑色的小字却无比触目惊心。她心跳猛然下沉,从一片虚无坠到地上。

下雨天不好打车,接连路过几辆出租车都坐了人的。又从软件上看,前面还排着三十几个人。

她打电话给Sally一直无人接听,又打给图图室友小赵,一直到嘟嘟提示音快要自动挂断时那头终于接了起来。

“喂?小玉姐?Sally姐跟你说了吗,我和图图姐现在在医院。”

小赵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还带着些稚气的嗓音听着格外消沉低迷。

林挚玉不好的预感又加重了几分,她问:“图图怎么了?”

对面声音空白片刻后,传来几声细细的哽咽:“图图姐她,她今天早上在家里割\\腕了。”

啪嗒。林挚玉手上红艳艳的伞掉在了地上。

猖獗的雨点落在身上,汇成猛浪将她的心神和灵魂吞噬掉,只剩躯壳僵在原地,泛起一阵阵彻骨的冷。

“图图……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在,哪间病房?”林挚玉牙关打着颤,一句话说得破碎不堪。

小赵也磕巴着回道:“幸亏发现的及时,已经,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在第一住院楼406室。”

“好。我知道了,马上到。”她挂断电话,双手颤抖着,没有力气捡起地上的伞。

许是有人见她在路边淋着雨面色惨白,好心和她拼了车,又听她去医院,同意司机先送她。

车门重重关上,雨也重重下着,只有那把红色的伞遗落在原地,像把雨幕中灰败的街景划开了一道口子,刺目的鲜血淋漓。

雨越下越大,车终于停在医院门口。她不管不顾踩进地面的雨洼里,冰凉的水珠溅在裸露的小腿上,打湿了她板正的套装裙摆。她却一无所觉,跌跌撞撞找到病房,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面无血色的图图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还在发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迟迟未动,这段时间不是没和图图见过面,可直到此刻才惊觉她消瘦了那么多,在雪白的被子下面小小的一块。

深呼吸后她推门走进去。图图室友小赵见她来忙站起身,压低声音道:“图图姐打了安定,睡着了。”

她朝她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刺得她神经阵阵作痛。

图图在睡梦中眉头仍蹙着。一只手挂着点滴,另一只手又用纱布一层一层包裹起来。

林挚玉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热意,豆大的泪砸下来,就像窗外屋檐下连成珠的雨。小赵拿了几张纸巾过来,没直接安慰她,只说:

“小玉姐你没带伞吗?头发都淋湿了。快先用纸擦擦吧,回头不要感冒了。”

林挚玉接过,平复了一下情绪朝她做了个出去的手势。等到走廊上,她沙哑着嗓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赵回道:“今天我轮休没上班睡了个懒觉,起床都快十点了,想上厕所发现图图姐也没走,里面有淋浴的声音。我实在憋得厉害,喊了几声没反应,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听着里面还是一声不吭,找了备用钥匙一开门,就看到……”

想到当时的场景她脸上满是未散尽的惊恐,抽噎着说:

“看到图图姐靠坐在淋浴那里,血顺着她手指一直流到洗脸台下面。她眼睛还半睁着,可就是一动不动,我叫她也没反应。我吓坏了,打了120,又给你和Sally姐打电话。你没接,Sally姐还在外地出差,幸好救护车来得及时,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到失血过多的地步,不然真的,真的想想就太可怕了……”

林挚玉听她的描述,单是想象那个画面就感觉快要站不稳。想起那个早上为了狗屁考试错过的电话,她心钝钝地疼着。

那时候图图是想求救的吧?可她没接到,没能及时拉她一把。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Sally满头是汗冲到病房门口,见一旁的心电图规律的波动着,这才顺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她在邻市得知消息后,连行李都顾不上拿立马买了最早的机票飞回来。在场三人谁都没办法接受,向来努力又要强的图图居然连最宝贵的生命都选择要放弃。

她究竟是怎么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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