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娃上山捡了野鸡蛋,许主任家的大儿子非要说那是公家的,让上缴。连孩子那口吃的也要抢。”
“许主任自家干最简单的活,拿最高的工分,我看不过去说了她几句,就让我去挑粪。大队长总让我们忍忍,我们凭什么总是要忍她们家?”
最开始说话的社员又道:“咱们大队没干亏心事,干亏心事的是许主任,怎么就不能让人家去公社了?咱们不仅让沈家去公社,还要送他们去。”
许彩云大怒:“咱们大队交公粮的时候,比着别的大队省了多少粮食?省了多少折腾?”
可惜,大家都上了头,谁还理会她。
一瞬间,都是讨伐许彩云的声音。
最后,几个热血青年赶着东刘大队的牛车,押送这许彩云等人去公社。
许彩云彻底慌了,一叠声的道歉:“夏家妹子,是我的不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赔礼,我赔营养费,我知道错了。”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至于许彩云的儿子婆婆,都缩着脑袋躲在人群里不敢出头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一行人到了公社门口。
沈央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要进公社去找领导,一个大爷拦着沈央问道:“你们是哪个大队的?干啥来?”眼睛往牛车上抱头蹲着的许彩云几人身上瞅,几个人都带着伤,看着很是狼狈。
其他社员到了这里就有些怂了,跟在沈央的身后不吭声。
夏卫国倒是胆子挺大,回答道:“大爷,我是夏家庄大队的,他们是东刘大队的。”
沈央:“大爷,我来找陈书记。”
大爷没好气的说道:“陈书记是大忙人,能是说见就见的?”指着牛车的几人:“怎么都受伤了?”
正好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干事从公社院子里走出来,“什么人在公社里闹腾?像什么话?”
许彩云看到来人,眼睛一亮:“二哥,救我啊。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不给你面子。”
还真巧,这干事正好是许彩云的二哥许采文,公社的会计。
许采文眯着眼睛:“一群人殴打妇女主任,这是殴打国家干部,想接受改造吗?”
许彩云是真狼狈,脸上都是灰印子,头发衣服凌乱,双手还被捆了起来。
社员们被许采文这么一吓唬,顿时怂了。
许采文:“还不回去上工,要是耽搁了今年的收成,你们大队就等着挨批吧。”
沈央冷笑一声,也不搭理许采文,推开他就要走进院子:“你作为公社干事,为了保住妹妹吓唬社员,事情都不清楚便吓唬撵我们走!
今天,我要举报许彩云妇女主任,她思想觉悟低级,怂恿妇女抛夫弃子,怂恿社员强娶已婚妇女。
我要举报许彩云仗着有一个在公社当会计的二哥,恐吓我一家四口出不了大队,恐吓我公社状告无路。”
看门的大爷一听是这种事情,也不拦着沈央了,揣着手在旁边听。
许彩云这会儿看到二哥,又有了些底气:“你娘既然拿了彩礼嫁了老刘家,那肯定是心里愿意的,要不然她干嘛嫁过来。我可没有恐吓你,反而是你把我打了一顿。”
许采文皱眉,他没想到许彩云这么糊涂,插手别人婚事还被人抓住了把柄,他伸手去拉沈央:“同志,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们了?公社还在办公,别大喊大叫的乱闯,否则我直接喊人把你们抓起来,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公社会公正处理,绝不让你们受委屈。如今该秋收了,正是忙碌的时候,秋收后还要交公粮,别扰了领导,这事我做主,让彩云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
社员们脸色都变了,这是警告他们别闹了,再闹下去,交公粮的时候就给他们穿小鞋!
交公粮的学问可多了,公社真要想为难哪个大队,一句粮食没晒干,就能把公粮打回去重新晾晒,再有粮食的斤数、公粮的好坏都是由公社评定的。
几个社员全凭热血来到这里,如今被这么吓唬一同,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腿都开始打哆嗦,这要是真影响了秋收交公粮……
对农村人来说,粮食就是他们的命!
一个年轻人满脸苦涩:“小沈同志,要不……”他艰难开口:“算了吧。”
沈央见他这个时候还在恐吓大家,想必平日里没少干坏事,她一把攥住许采文衣领子把他往院子里拖。
“你们兄妹俩还真是一丘之貉。拿交公粮来威胁老百姓是吧?难怪东刘大队被欺负这么多年却一声不吭,东刘大队的大队长都要顺着许彩云这个妇女主任,社员们被欺负了,也只能血泪都往肚子里吞。
我们家能一走了之,难道要让东刘大队的受害者几乎受你们的剥削与压迫吗?
我今天非要看看公社的领导有没有一个公道,公社不行,我就去县委,县委不行,我就去市委。”
沈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