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婉芝就让王二早早去给马车套上新换的马匹,趁着卫煜等人不在,就谁也不打招呼,悄悄出发上路了。
这次出发之后的路程不再遇上碰上卫煜,也不再遇上莫名其妙的劫匪,顺顺利利地走了六日,终于走到了上京。
王二把车停在城门边,使了二钱银子遣了一个信客给谢府递去信通知他们派人来接人,可是她们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也没见到半个谢府的人。
“怎么都这个时辰了也不见来人接咱们,按理说就算无人通传也该早早叫人在城门下等着了,谢家老爷好歹也做过几年官了,总不能连这样的礼数都不知道吧。”芸嬷嬷不满地嘟囔着。
谢婉芝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淡然道:“只怕是他们不愿意来接我。”
芸嬷嬷连忙说道:“姑娘快别说这些丧气话。”
谢婉芝却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丧气话,毕竟上一世她们可是被特意晾了四个时辰,这是如今的谢家主母给她的激将法。
上一世她不管不顾地在谢家门前大闹了一场,惹了一番风波,使得她被谢祖德狠狠训斥了一番,芸嬷嬷也因此被遣回庄子里,叫她在谢府里孤立无援,任由他人摆布。
这一次,她要换个法子来应对。
谢婉芝想了想,转头问芸嬷嬷:“嬷嬷,你还记得从前去府上的路吗?我想,许是父亲公务繁忙一时顾不上我,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咱们自己寻过去。”
芸嬷嬷拍着胸脯道:“自然是记得的。”
早年间谢婉芝的母亲还在世时她就没少随着李老夫人到谢府去,即便是这些年过去了,她也能清楚记得去谢府的路。
于是她就引着王二驾车去寻自己记忆里的那幢宅子,可是等找到了地方,他们却愕然发现那府门上挂着的牌匾并不是谢府。
“不会错的呀,这条路我不说走了千回也有百回了,怎么会记错呢。”芸嬷嬷实在不信自己会记错路,就让王二去敲开这府门找了府里的管事来问个清楚。
那管事是随着主人家过来的,只知道这宅子已经是转了好几次手了,最后一次转手便是四年前给他家老爷买了去。
芸嬷嬷很是不敢置信,嗫嚅着嘴唇喃喃道:“这,这处宅子是夫人亲自选的,她细心打理了许久,谢家老爷怎么说卖就卖了呢……”
谢婉芝倒是面色平常,满不在意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附近转转吧,说不定就能找到父亲新搬的住处了。”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谢婉芝总让王二驾车往小巷子里走。
马车转悠了五六圈之后,还要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哐当一声,迎面撞上了另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
王二打眼看去,就见那车木纹细腻,其上玉石点缀,四周用昂贵的绸缎包裹,车壁上还精心雕刻了一幅荷上蜻蜓点水图。
他心里一紧,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暗暗猜测这车做得这样精细,一定不是一般人家享受得起的,必定非富即贵,怕是个不好惹的。
果然,那辆车因为相撞而被迫停下后,车上的车夫就急忙勒停了马匹,匆匆跳下车去查看,就被他发现车轴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那车夫看见那划痕,当即气急败坏地把战战兢兢也跟着下车的王二一把拽了过去,劈头盖脸骂道:“你这人不长眼睛的吗?竟然敢来撞我家的车!你看看,这可是上好的紫榆木制的,是我家少爷为了孝敬夫人费了不少银两才买来的,刚上过大漆,就这样被你撞坏了。我可告诉你,没有百八十两银子这事儿完不了!”
那人上来就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揪着王二就要他赔钱。
王二一听竟然要赔这么多钱也是吓坏了,结结巴巴地替自己辩解道:“这,这巷子统共也就不过二十尺,不是我挤你就是你挤我,你,你怎么空口就说是我家的车撞了你家的车呢?”
那车夫没想到他还敢反驳,立时瞪了两个眼睛就不依不饶地骂道:“你是哪家的?不认得我勇义侯府的车架吗?我说了是你们撞了我们的车,你就乖乖认了,老实给我们家赔钱,少来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我可告诉你,我方才好声好气地来劝告你你不听,可别逼着我送你去牢里吃糠咽菜。”
王二一向不善言辞,这下更是被逼得满脸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们这不是强盗行为吗?”
眼看王二要败下阵来,打嘴仗从没输过的芸嬷嬷就立刻撸起了袖子,要下车去好好治治这个无赖,却被一旁的谢婉芝伸手拦了下来。
“嬷嬷,让我去和他谈谈。”
芸嬷嬷看着自家姑娘那稚嫩的面庞,连连摇头:“姑娘,这不过是下人间耍耍嘴皮子的是,你下去有失身份。”
谢婉芝却是十分坚持:“嬷嬷,咱们现下已经是到了上京了,可不必咱们从前待的那个小县城了,你看那车架何其华奢,车上的人必定也不简单,我若是放任你们与那车夫争吵,无论争输争赢,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