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夜色里,一辆马车在山林间缓慢行走着。
车内,王亨与谢婉芝三人并排坐着。虽然两人之间有赵老夫人间隔了开来,但谢婉芝还是有些难为情,便转了头去看车窗外的景色,想借此掩饰一下自己的难以为情。
借着窗外月光的照亮,她却发现前路越走越荒芜。
谢婉芝顿时心生疑窦,便问起了那正在赶车的花大强:“大强大哥,这是去哪里呀?我们不是说好了先送我到驿站,你再送王公子和赵老夫人去寻医,可是我看着这不太像是去驿站的路呀?”
尽管她问得小心翼翼,但还是招来了花大强好一通抱怨:“你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吗?这黑灯瞎火的你怎么看得清?我们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到哪里去,我就一定会将你送到,我走的路你不懂就少来跟我疑神疑鬼。”
一边的王亨看他不高兴了,担心他会中途停车不走,急忙出来打圆场:“大强兄弟,我们并非此意,这位姑娘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花大强不理会他的宽慰,反而越说越火大,索性把车一停,不依不饶地纠缠着谢婉芝道:“你要是自认为你比我认得路,那就换你来使车!”
谢婉芝气得脸色发青,恨不能啐他一口,但是对上王亨那恳求的目光之后,她还是忍耐了下来,对花大强认错道:“应当是我看错了,我是不认得路的,我也不会使车,还是须得大强大哥来使车才成。”
没想到这花大强还得寸进尺了起来,拉着谢婉芝就与她攀谈上了,细问了她好几个私密的问题,“姑娘年几何呀?”“姑娘可有许人家?”……
谢婉芝心中恼怒,但是还是红着脸随意应付着答了几个,才哄得他上车继续使车。
车继续缓慢向前行驶着,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就要亮了,可是他们竟然还没走到驿站,这下连王亨也不由疑惑起来:“大强兄弟,我们还没到那小驿站没?这都走了两个多时辰了。”
“哎呀,就到了,就到了,这马太老了,不好跑,你放心,这就到了。”他的话音一落,马车也随之停下。
花大强哼着小曲来打开车门,主动上前扶着谢婉芝下车,还没等她站稳就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铁锁把车门牢牢锁了起来。
谢婉芝起初还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当她看清自己此时所处竟是一处悬崖边,脑中不由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她强自镇定,大声朝花大强问道:“花大强,我们说好了你先送我去驿站的,可是现在你送我来这悬崖边做什么?莫不是想摔死我?”
花大强只是狞笑一声,道:“小娘子你放宽心,我怎么能舍得摔死你呢,你这样的美人我疼来不及呢,嘿嘿,要摔也是摔那个小白脸和那个老不死的,摔死了他们,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到别处快活去,哈哈。”
谢婉芝大惊失色,立刻转头朝着车厢大喊道:“王公子,这贼人要害你们,快些逃!”
还坐在车里的王亨听了谢婉芝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正要开门查看,才发现车门被锁,心下大觉不妙,立刻用尽全力撞起车门来。
花大强见状恼羞成怒,一把把试图拦住他的谢婉芝狠狠掼倒在地:“我本想携了从他们身上搜来的银两带你到江南去过好日子的,不过现下看来只是把你放在后宅里怕是要白白埋没你了。哼,我要先把你玩烂,在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好叫别的男人也来见识见识你的才能,哼!”
谢婉芝这一下被摔得极重,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可是眼看挣脱开她的花大强已经奔到了那马车前,而王亨母子还不得从车里出来时,她还是挣扎着起身扑到了花大强身上,张口使劲咬到了他的手腕上。
花大强一下吃疼,反手就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谢婉芝再次被他这一巴掌拍得摔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花大强跨过她快步走到了马车前重重挥下手中的马鞭。
马匹嘶鸣一声,迅速朝山崖跑去。
花大强得意回头,看见躺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谢婉芝,抬脚还要再在她身上来一脚以泄刚才被她拦截时的不快。
突然的一声大喝“住手”叫他心中一惊稍微停住了动作,还没等他看清来人,他就一下飞出了三米之外。
骑马赶来的卫煜跳下马,匆匆看了眼还伏卧在地上的谢婉芝,就飞身跃过她朝那疾驰的马车追去。
可是即便那是一匹老马,仅凭他的一双腿还是追不上四个蹄子,情急之下他抬手掷出手中的长剑刺入那马的脖子中,才终于堪堪在崖边止了马车。
卫煜腿都快跑断了,才地喘吁吁地七手八脚爬上马车,与车内的王亨合力砸开车门,将他与王老夫人救了出来。
王老夫人被这样一番折腾脸色变得愈加苍白了,王亨用身体护住自己的母亲也受了些轻伤。
卫煜安置好两人,才缓步走向还不远处的谢婉芝。
就见她双目紧闭地躺在地上,一侧脸颊红肿不堪,身上衣衫被擦破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