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任你再厉害,不还是被自己蛊术反噬,连尸首都没了!众将士听令,今日杀九苗十人者,赏爵一级,赐益田一倾,欲为官者五十石!”楚军大将淩威□□着一匹汗血骏马,望着哑婆身死的方向冷笑道,“给我屠了此处,为我们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没了哑婆的震慑,面前这些人再厉害,在数万楚兵围攻下,也不过是会耍些雕虫小技的乡野村夫。
一个个熟悉的脸庞倒下,厘柳尖叫一声,唤出雪银微刀,怒吼道:“你们这群混蛋。我们九苗从未做过坏事,为何要赶尽杀绝!”
“养蛊为患,操控恐吓世人,还敢说没做过坏事?”淩威虎呸了一声,眼里有说不出的厌恶,“陛下若不是被你们蛊术毒害,怎么会连上朝都上不得?少废话,给我踏平这破地方,说不定太子就被他们藏在此处!”
厘争将厘柳护在身后,第一次向来挺拔的背垮了下去,他恳求道:“我乃九苗族长,若你们此刻休战,我愿意与你们一同去楚地为那陛下解蛊。我以我族圣蛊蛇王起誓,中原皇帝的蛊绝不是出自九苗之手,九苗之人从不离开北渺荒境,那太子我们也从未见过!”
“爹,你怎么可以向他们低头求饶,哑婆还有....还有我们族人,都白死了吗?”
厘柳不敢置信的挣脱厘争,眼里全是屈辱的泪。
淩威虎压根不理,指着厘柳大笑,“呀,看,此刻冲出来的是个年轻姑娘,可惜啊,长得没那老太婆年轻的时候漂亮!”
厘争这才看出来这些人哪里是有心要找人解蛊或者找回那什么王子,他们是只想杀人,只想灭了九苗啊。
可他不明白,九苗虽在外界有恶名,可族人从不出北渺,当初哑婆离开九苗,更是被剔除圣女身份,回来只能偏居在寨子最外。
“无耻!”厘柳再也忍不住,唤出蛊虫朝淩威虎奔去,淩威虎一旁一紫衣白皮的年轻男人飞出一扇,纸扇将将挡在蛊虫前面,蛊虫进不去,怒而变成无数黑点分散逃匿,可纸扇犹如长了眼睛,只挡在最中间那点白。
“雕虫小技!”年轻人手臂一收,纸扇搅住白点,白点崩裂成血,悉数洒在纸扇上。
那人将纸扇收回,血点汇聚,竟变成一血蝶。
“三转琅琊.....?”厘争失声惊呼,可话没说完,那血蝶直冲他命门而来,厘柳惊惶哭喊,“小心啊,爹爹!”
却见血蝶猛地在厘争眼前定住,一黑蝉金翅挥舞而至。
紫衣年轻人眼眸一沉,他边飞往淩威虎身边,边大声厉喝,“阴兵蛊!快,小心脚下的那些死人!”
厘柳流着泪望过去,苍茫战海,阿瑶一身红衣凭空而起。
“以我之血,唤我之灵, 命我阴兵,灭我之敌!”
她手中血液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
一血落,一人生。
无数失去生机的僵人赫然爬起,往女人所指方向扑去。
惨叫声、哭喊声、叫骂声,无数饱含恐惧的尖叫此起彼伏响起,阿瑶如一株傲然红梅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而她身下,是战场,又是坟场。
只是这坟场身死却不能休。
倒下之人越多,站起的僵人就越多,如此反复,死意密布。
桑榆望着木然起身的厘闰,忘了哭泣。
“阿哥,你….你醒了?”
厘闰脑袋动了动,脖颈处发出咔咔之声,桑榆瞪大眼望着,有人喊小心,可她却只想伸手去抱住厘闰。
眼看厘闰朝她扑来,桑榆闭上眼却听到耳边响起刺耳的哭声。
“啊,僵尸吃人啊!救救我….”
桑榆睁开眼,原来是有楚兵偷袭,厘闰压在那楚兵身上,尖利的白牙嘶哑着他的脖子、脸蛋…..
“阿哥!”桑榆捂住嘴,即使身死,他还保护着她。
“诛杀那女子者,爵进三级!”淩威虎一手拿刀指向阿瑶,一手对众人振臂高呼。
无数金箭齐齐射去,只要杀了那女人,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阿瑶傲然应敌,绝然不退。
是不忍,也是不能。
看阿瑶成了万千楚兵的活靶子,厘柳耳边不断响起自己那句“那你为什么不死”,银雪微刀一闪。
“我才是九苗圣女!”
她说一字,脸色便苍白一分。
厘争发现不对劲时,那些□□不成型的阴兵鬼魄,全上了她的身。
厘柳向来雪白的脸此刻阴青密布,身子僵直,动作却狠厉毒辣。
“杀!”
厘柳血红着眼扑向离阿瑶最近的那群楚军,刀剑袭来,她不痛不退。
“柳柳!”厘争发出一声哭喊,可他不能插手,蛊术反噬,生机将断。
厘战第一次冲着厘柳大骂:“阴兵蛊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