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姜国的都城玉京坐落于版图中央,素有国中之玉的美称。东西、南北两条主街从中贯通,将皇城划成四方,穿过南城门,向东绕路长乐坊,便可窥见一座精致的府邸,那便是洛宅。

这处府宅乃是先皇为恩师所赐,规制不大,但胜在精巧,江女士嫁入后又请来匠人归置一番,如今也算是玉京城内小有名号的雅园。

马车还未驶近,远远瞧见一众仆从候在门外,姬瑶大致数了数,竟有二十人之多。

一路上,文伯询问了她的遭遇,也同她介绍了洛府的情况。洛公已故去十年,洛府如今的人口并不复杂,他阿爹洛百川、阿娘江怀柔,此外便是她这棵独苗。三口之家的府宅,满屋子的下人,饶是见惯了大场面,姬瑶还是被玉京首富的这个排面吓到了。

刚下马车,姬瑶便被四个女娘拉着过了火盆,有人取来占着艾草灰的枝条在她裙摆上拍打,有人沾着清水点在她的额头,有人拿了布条擦拭她的鞋尖,也有人端来酒水劝她饮下。好一阵忙活,为首的那个女娘方才开口:“大娘子,可算回来了。”

“呃,你是……”

姬瑶尴尬看向她,那四人便维持着同款震惊回看着姬瑶,十目相对,一顾无言。

文伯慢悠悠走过来,捂着袖子咳嗽两声:“女郎登山途中出了些意外,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怎么不见点翠阿姊?”角落里有个小女娘怯怯出声,被人推了一把。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此刻天色已经暗淡,府宅上下挂了灯,烛火在空气中受热不均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浅笑着开口:“婢子叫霜红,平日负责大娘子起居。”

她的声音不是一听就让人沉醉的悦耳,却如泠泠细雨般,温柔又缠绵。

“这个是侍墨的冬青,这是侍棋的品橙,还有侍琴的幼蓝,司茶、司酒、司衣……”

待一圈介绍下来,霜红站在人群中盈盈一拜,朝姬瑶行礼。

“家主与主母也该等急了,女郎还是快些回去吧。”

文伯是府中掌事,说话最有分量,他一出声,人群主动让开一条道。

姬瑶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穿过庑廊,直至此刻,她尚有些不真实感。

自小到大,她无父无母,不受约束,即便师父再疼爱,夜色降临时也免不了孤寂。像这般被告知有人在为她担忧,在夜半里等她,还是第一次,那种感觉很奇妙,如潺潺泉水流淌过,让四肢都变得轻柔起来。

转眼便至东堂,堂前一方纯黑底色的匾额高悬,落下“海清河宴”四个大字,笔劲方遒,铁画银钩,透过字迹观其心性,尚可窥见落笔之人的豪爽。

看到姬瑶的视线落在字上,文伯很自然解释道:“此乃洛公所题,也是女郎名字的由来。”

“清河,清河,”姬瑶唇角溢出浅浅笑意,低声呢喃,“原来是这么美好的寓意。”

适时,堂后转出两人,女子眉目如画,看模样已过风华之年,依旧风姿绰约。至于男子,长身玉立,蓄了副美髯,错开半肘距离,将妻子虚揽在身前。

“家主,主母。”

众人纷纷行礼,姬瑶也赶忙唤了声“阿父、阿娘”。

江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怜惜地抚摸着女儿的手指:“吾儿受苦了。”

如春日细雨,如淡淡香茗,江氏的声音不大,却拥有抚慰人心的力量,让姬瑶的心绪瞬时平静下来:“你文伯已差人回禀过,什么都不必想,回来就好。”

洛百川是个不拘小节的,他一开口,刚刚营造出的煽情氛围瞬间消失殆尽:“先别说这么多,刚刚你没回来,为父同你阿娘对弈,眼看就要输了。”

文伯站在一旁,笑着揶揄道:“分明是个臭棋篓子,瘾还大。”

棋艺一道洛百川不如江氏,他倒不以此为耻,反而振振有词:“夫人本就出身商贾,天生擅计数,并非为夫棋艺不精,而是夫人天赋太过惊艳。不过如今好了,清河自幼受夫人熏陶,当有能力与夫人一战。”

姬瑶还是第一次听人把下棋请帮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不由多看了洛百川一眼。又见江氏同旁人脸色并无异样,猜测这恐怕不是头一遭,默默跟着二人入室。

不同于想象中的金雕玉砌、珠宝成堆,洛清河的房间装饰倒还清雅,一道四季屏风将屋内外隔开。外间除了寻常的桌案长榻,便只余一个博古架;内间一张床、一副妆奁、一抬衣柜,仅此而已。除非细究用料,才可发现其间暗藏的富贵。

桌案上摆着一对暖玉棋子,黑白纵横,已经可以看出黑子弱势。

姬瑶受邀落座,同江氏厮杀起来。

她的棋艺是跟师父学的,也算不错,最起码在摘星楼内除了师父无敌手,然而随着白棋的进攻,她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阿父,”姬瑶还有些不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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