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阴差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微妙。
别看她家老大看上去一副不缺钱的模样,但实际上在阳间的生活还是很拮据的。
每个月除了领着谢家一千来块的月钱,剩下值钱的也就只有继承下来的那间铺子了。
但白事铺虽说是百年老店了,可实际只是当初谢家人为了上一代白无常在阳间有个落脚点而设的。
一个空壳,根本没有认真经营过。
现在他家老大接过手,同样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铺子大半年的不开张都是常态了,基本就是月月赤字,濒临倒闭的状态。
所以,老大缺钱,缺阳间能用的钱!
这周开应运气就这么好?歪打正着地投其所好了?
他下意识把视线转向谢多鱼,恰好撞上对方挑眉看过来阴恻恻的目光。
守门阴差心里一个激灵,顿时打消了心里荒唐的想法。
就老大这性格,不坑对方就不错了,绝对不会被收买的!
他面上狐疑的神色顿时一收,张嘴刚要随便扯个话题转移注意力,谢多鱼的视线却已经滑过他看向乌鸦:
“现在地府是个什么行情?搬进新城要交多少冥币?四间平房…土地还是按照以前价格?”
乌鸦被问得愣了一下。
她家老大不是从不关心这些的么?
他眨巴几下眼,回忆了下从其他阴差处了解的信息:
“入城的话交过关税…一个人头三十万冥币,没怎么涨,土地价格倒是比以前翻了一番,而且是按月租的。
老大对新城有想法?可以告诉黑老大啊,他保证给你留个最好的。”
“我在阳间活的好好的,去地府做什么?”
她无语地斜了他一眼,指尖轻轻敲打了几下锁魂链:“乌鸦,安排那个阴魂入住新城…”
“好嘞,我这就去!”
“听我把话说完!”
她一挥锁魂链卷住急着飞走的乌鸦:“无论是过关税还是土地价格,那个阴魂都收双倍。”
“好…啊?收双倍?”
乌鸦愣了一下,有些呆滞地重复了一边,谢多鱼懒得再去解释,目光扫了一眼守门阴差。
他顿时会意。
不就是变个法子让周开应氪金给他奶奶换冥币么!
就说他家老大怎么可能不挖坑!
他心里敞亮,面上对着乌鸦嫌弃地挥了挥手:“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啊,死鸟,别妨碍我们下班啊!”
乌鸦被他一激,怒气上涌,扭头就要开骂,却注意到对方挤眉弄眼的。
回想到他刚才咬着下班的重音,他顿时反应过来。
哦!老大是真的等着下班呢!
他顿时话锋一改:“看门的,这次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跟你计较,下次等着瞧。”
得了,上次,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守门阴差心里回了一句,面上却是一副“你在不走,老大要记小本本了”的模样。
乌鸦也不在废话,愤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叛徒!”
“嘿!”
守门阴差被气笑了,握紧长矛就想和他在杠上几个回合,可乌鸦机灵的很,一个转身滑翔而去了。
他看着乌鸦越来越小的身影,咬了咬牙,看了下自家老大的脸色,咽下这口气,深呼气,扭头笑着看向谢多鱼,一手指了指边上的昏迷的刘丽:
“那老大,这阴魂…”
“老大?是叫我吗?”
忽的一声迷茫的女声打断了守门阴差的话:“我…是谁?”
“……”
守门阴差一脸懵地低头看向被他单手扶住的刘丽:“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刘丽比他还要懵:“你又是谁?”
守门阴差头疼地抽了一下嘴角,转头看向谢多鱼。
被驱逐的阴魂本就难办了,现在居然还整出个失忆?
“老大,她这是什么情况?”
谢多鱼视线在刘丽身上转了一圈,指尖弹出一丝鬼气渗入了对方的魂体。
片刻后。
“被刚才两股力量碰撞的余波扫到了,三魄受损,不严重,就是傻了而已。这样看着不是顺眼多了?挺好。”
谢多鱼说的极为不负责任,守门阴差眼角跳了跳:
“那老大,现在她怎么办?”
“凉拌。”
谢多鱼语调漫不经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阴魂没上拘魂册,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你上报给陆判做决定。”
“……”
守门阴差心里顿时一紧。
这话说的,完全是想让他去试试陆判的态度!
可他真要去了,岂不是一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