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恒打得鼻青脸肿、不省人事,没看见赵采彤出手伤人,更没看见她徒手接下“见血封喉”的飞刀,只记得,这女子练的倾玉拳歪歪扭扭,净是花拳绣腿,是以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赵采彤笑道:“我自然是无恙的,就是不知季大侠的脸好些了没有?上次说要教我打拳,还没来得及领教,这次季大侠可不会再跑了吧?”
“哼。”听见赵采彤一口一个“季大侠”,傅珏恨得牙痒痒,点头笑道,“这是自然,姑娘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话音未落,掌风已袭至赵采彤小腹。
“啊唔……”唐侨远远看见赵采彤被击倒,忍不住惊呼,马上又被杜沣捂住了嘴。
只见那颗大树下,赵采彤明明快要跌倒在地,却又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动作有些不稳,好似喝醉了一般。
“看好了。”杜沣在唐侨耳边兴奋低语,转眼便见赵采彤倒向傅珏,似要扑在他身上。
傅珏如临大敌,立即顺势卧倒,在地上翻滚几圈逃开,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着赵采彤:“你……”
“真是蠢材!”赵采彤也不接着进攻,站稳后笑道,“我出‘潇湘逐浪’,你就只会躺下打滚,难道季士恒没教过你,应该蹲下伸腿么?”
“哼。”傅珏冷笑道,“我一伸腿,你接着就能出‘月下回桡’把我撂倒,季士恒教得你好啊!”
“我说你蠢,你还不肯承认。”赵采彤道,“我出‘月下回桡’,你难道不会再伸一只腿把我缠住?”
“什么……”傅珏的声音忽然有些发抖,“他真的,都教给你了?”
赵采彤笑道:“是啊,他不仅对我倾囊相授,而且还说我比你聪明,一教就会!”
原来,季士恒从前也曾将倾玉拳传授给傅珏。但他二人毕竟没有师徒名分,季士恒顾及傅珏的颜面,于细枝末节之处并未一一指明,以为傅珏可以自行领悟。谁知傅珏非但没有认真去想,反而怨恨季士恒对自己有所保留。
赵采彤听季士恒说起过这段往事,所以她明明是自己看书学会了倾玉拳,偏偏要骗傅珏说是季士恒教的。
傅珏听完,顿时怒不可遏,吼叫着把手一挥,射出袖子里的短箭。
他料想赵采彤离得近,一定无法躲开,忍不住发出狞笑。
只可惜,他还没笑够,赵采彤已抬手将那枚袖箭截下,倒翻一个筋斗站稳,笑道:“你这暗器,应该不能‘见血封喉’吧?”
“什么?”见赵采彤安然无恙,傅珏已经愣住,更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直到看见赵采彤手腕一甩,才想到要闪开,然而却为时已晚。
“嗯!”傅珏右胁中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紧接着又被赵采彤用力踩中后心,不由得吃痛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赵采彤拍拍手,转身道:“唐侨,拿绳子过来!”
藏在大树后的唐侨听话地跑过去。
这时杜沣才发现,唐侨的腰间竟然坠着一大捆粗粗的绳子。他心中疑惑,也跟着过去,与赵采彤、唐侨一起,将傅珏三人的手脚捆住。
捆到傅珏时,唐侨看清了他的脸,忍不住惊呼:“啊!”
“怎么了?”赵采彤和杜沣齐声问。
唐侨低下头,闷闷道:“他是害死我爹的人。”过了一会儿,又指着傅珏的额头说,“我小时候,还用弹弓打过他的脑袋。”那里应该有一个疤印,只不过现在天色晦暗,看不清楚。
赵采彤与杜沣听完,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都想不出安慰的话来。
过了一会儿,赵采彤把弹弓和弹珠还给唐侨:“那你再打他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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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啊!嘶……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别让我……哎哟!……”
傅珏被绑在树干上,右胁还插着一枚袖箭,脸颊又不断被弹珠打得啪啪响,气得破口大骂。
杜沣从唐侨手里接过弹弓,对准傅珏的左脸发射,听见傅珏“哎哟”一声,又把弹弓还给唐侨,问:“你们怎么出来了?”
“什么?”唐侨没听懂,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
杜沣解释道:“我是说,你跟柳时英,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哦,”唐侨接着拉开弹弓,对准傅珏右脸射出,方道,“我们出来找你。”
“找我?”杜沣接过弹弓,“哼”了一声,心里有些委屈,想:“不是要把我送人吗?还来找我干什么?”拉弹弓的力道加重,“啪”的一下打中傅珏鼻梁,又引来一阵叫骂。
把弹弓递给唐侨后,杜沣又道:“不对啊,来找我怎么还带绳子?”
唐侨发射完弹弓,扭头认真地说:“柳姐姐说,怕你不肯回来,要用绳子绑了你。”
杜沣:“……?”骗傻子呢?
他认真打量了一下唐侨,见他似乎没在说笑,便越发觉得好笑:嗯……是骗傻子。
忍笑拉开弹弓,一不小心射中了傅珏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