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陈忠灵机一动,“浣纱是只鹦鹉的名字,大王很喜欢它,说不定是做梦在和鹦鹉玩呢。”
“是吗?”我将信将疑,“鹦鹉在哪儿呢?”
“王后随我来。”陈忠将我带入书房,“那儿不是么?”
窗前的架子上站着一只碧绿的鹦鹉,它神采得意洋洋,像是在为自己美丽的羽毛自豪。
我吩咐身后的陆德安,“把它带回琼台殿。”
“是。”陆德安上前。
陈忠愣愣的,“王后您真要带走它么?”
我说道:“不将它审问一番,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
陈忠语塞,讷讷道:“是……”
和他一样知道真相的陆德安不言不语,提着鹦鹉从容地经过他的身边。
“浣纱……浣纱……”
带回的鹦鹉被安置到我的书房内,我用一支柳条在逗弄它。
它时而扑腾起翅膀飞起来,时而用嘴啄我的柳条,一边还嗔骂着:“混账!混账!”完全没有一丝亲切。
“浣纱,浣纱哦,你的脾气可真不小,你胆敢骂我,你的主人都没有你这样大的胆子!”
“王后。”苍耳端着点心进来,“不是去大王寝宫吗,怎么弄了一只鹦鹉回来?”
“陈忠说这是大王最爱的鹦鹉,大王连梦中都在叫它,你看它这恃宠生娇的样子……看,它又冲我撒野了!”
鹦鹉烦躁地扑腾翅膀,不耐我的一番逗弄。无赖脚上套着小铁链,它又离去不得。
“浣纱……咯咯咯……”我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一定不是你的名字。”
我对苍耳道:“你说会有人给鹦鹉取‘浣纱’这么女人的名字吗?”
“王后,你说它的名字叫‘浣纱’?”
“陈忠瞎说的。”我抓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苍耳道:“这名字听着耳熟。”
“噢?”
“我们府中不是有过一位叫浣纱的姑娘吗?”
吃惊之下我差点儿噎住,“你是说丞相府?”
“对啊!噢……您可能不知道,那时您不在府里。”
“没想到大王在梦中记挂的竟是我们府中的人。”我端正神色,“明日叫她进宫见我。”
“王后,恐怕不能,浣纱她早就不在府里了。”
从苍耳口中得知,浣纱离开丞相府已经数年,为什么鹰隼还这么记挂她,连做梦都叫她的名字呢?出于好奇,第二日我去找墨辰询问,谁知他的神色也是怀念的。
“你怎么会问起她的?”墨辰和我在大道上走着,前面返春的花园里一片绚丽多姿。
“我想知道她是谁,何德何能占据着大王的心?”话被我说得酸讽。
“她的确不同一般,是我见过的最烈性的女子。”
我一瘪嘴角:“是吗,难怪大王对我这么差,皆因你抢走了他的心上人啊!”
“说什么呢,我们家早就去向尹家提过亲了,她该是我的女人才对。那时的大王只是个孩子,他懂什么感情,你别乱猜了,收拾下韩莫离够了,别没事找事!”
“我倒是想找啊,她人去了哪儿呢?”
墨辰深深看我一眼,内心里似乎极保护那个女子,不愿多说,只道:“多年前她逃离了丞相府,之后就不知去向。”
“我们墨家的势力连个女子都抓不回来吗?”
墨辰摇头,“当然不是。我用心之后仍是留不住,还能如何呢?随她去了哪里,只是别再叫我碰到。”
正说到这里,挺着大肚子的徐洛景迎面出现在路口。
虽然气温回暖,未免着凉,她还是仔细地搭了一件披风,而深觉宫中气氛紧张,骄纵的她也学会了低调,一身浅青衣裳落落大方,昔日发髻上艳丽的首饰也变作了一支简洁的银钗。
“她是谁?”我问墨辰。
“还能是谁?徐洛景呗。”
我不屑一顾地调转身头,被墨辰抓住了胳膊,“干嘛躲着她?”
“谁躲着她了,只是不想见到这个妃那个妃的。”
墨辰扬起跋扈的眉毛,“你看她的神情,显然更不愿意见到咱们,不如过去跟她磕磕,说不定会很有趣呢!”
“刚刚不是说收拾下韩莫离够了,别没事找事吗?”
“哎,聊几句又不会怎么样。”
我不愿费这个唇舌,打算离开,墨辰抓着我的胳膊不放,强硬地拖了拖,我只得回过身来。
“走。”他把手背到身后,一副行将恃势凌人的架势。
正面碰到,徐洛景连个躲避的去路也无,只得硬着头皮,扶着腰部沉沉走来。
“徐美人好。”
还未走近墨辰先声夺人,徐洛景暗自谨慎,表情一点儿都不轻松,她微笑的还了礼,对我拜道:“参见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