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找了多处,几乎没有一点收获,放在这里的折子大多是鸡毛蒜皮之事,鹰隼对外界的假象做得滴水不漏,我心下更叹服他的高明。
“大概是查不到什么了……”我琢磨着,准备遁离,听闻殿门一响,又赶紧退回到隐蔽的角落里。朝外望去,只见鹰隼大步走来,他对身后的宫人交待道:“本王一个人静静。你们在外边儿候着吧。”
说罢,陈忠命宫人将两扇殿门掩上。灯下,鹰隼颀长的影子独自在墙壁上移动着。
他来到桌前坐下,从袖子里拉出一个竹筒,他转动筒盖,里面藏着一封信函。
“那上面应该是当下最要紧的情报……” 我忖道,极想获知上面的内容,但眼睁睁地看着他读完,然后将信函靠近烛火……
情急之下我从花盆里摸起一块鹅卵石掷到了对面的书架处,鹰隼警觉地挪动目光,滞了一瞬,起身朝那边探去。
我迅速走起身形去抢书桌上的信函,他感到身后有人影闪动立即回神,不等我藏回隐蔽处,他已看到我的所在,伸手来擒,张开了口,下一秒就是唤人护驾,我灵敏地挑起剑锋,抵住他的下颔。
他张着嘴收回了话声。
听到响动声,殿外陈忠问道:“大王,有什么事吗?”
鹰隼神色踯躅,似乎在想怎么给对方以暗示,毕竟这么多年他和内侍之间已培养了相当的默契。不过这边的我已经出声道:“没什么,摔了个杯子。”
他讶然,他听到的分明是自己的声音,那个蒙面的家伙居然将他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门口,陈忠没了声息。想必是被蒙过去了。
我眼中有些得意。
鹰隼很快定了定神,忽然道:“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以这种方式见面了。”他锁住我的眼睛。
怎么,他认出了我?
得意被紧张取代。
“是你说的不会背叛我,这次,你又有何解释?……月牙。”
心从未这么剧烈地跳动过,在他念出我名字的这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节拍。我眼中的冷静不能自持,用本来的声音和他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身为子女没法看着自己的家族灭亡,大王也是如此,所以情义不能两全。当你选择社稷的时候,你也不能顾全妻子的感受。我不想做第二个徐洛景。”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为了你的父亲,用剑指着你的丈夫。”
“这一幕绝不是我想要的……”
“把信函还来!”鹰隼严肃地拉着脸孔。
我拿着信函的手微有颤抖,我不能交出去,父亲命悬一线,这个情报至关重要!
突然剑身一硬,鹰隼用手捏住了剑刃,我哪里忍心刺下去,他手肘一带从我手中夺走了剑。接着便是要抢夺我手中的信函。
我与他交起手来,同时努力用眼睛抢读信函上的字。随着我们纠缠,信逐渐被撕扯成片,直到我手中最后一片也被打落在地,他反过我的胳膊将我擒住。
“你走吧,今晚就当你没有来过,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他放开我的手臂,我转过身来,无言面对着他,含着泪花离去。
书桌上落下鹰隼沉重的一拳。
“本对这段感情心存侥幸,今晚见她会的本事真不少。功夫,模仿人的声音,试问一个良家女子懂这些做什么?她瞒了我这么长的时日,当真是处心积虑么……”
他寻问着,握紧的拳渐渐失去了力道。
闪出了扶风殿,扶着冰冷的栏杆,我躲在阴影下喘息。混杂的各种情绪令我一时有些六神无主,吹了许久的冷风,我将失去的冷静找回来,回忆起信函上粗略看到的内容,但只有一些简单的信息。
“已查知去向……杨承武将军……伏击……”
字面看着很怪,大胆整合一下却不难得出结论。
朝廷已知道父亲的下落,然而接应的军队停在了半路,把父亲的下落泄露给了敌军,敌军杨承武正部署着要伏击父亲。
这一招是借刀杀人。
可是信函上似乎没提父亲所在何方,怎么办……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等不起了,我必须即刻去找屈明光。
夜色浓重地锁着扶风殿,鹰隼单手扶额想着心事,陈忠在殿外慌张地禀报道:“大王,仙闾门的守卫过来禀告说……王后,她不顾阻拦出宫去了!”
素白的指节强压住绷紧的太阳穴,“她还是看到了信上的内容……”眉心躁动地跳了跳,那些平息下去的波澜又出来作祟了,在鹰隼内心嚣张翻涌着,他粗暴地站起身来,喝道:“她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混账!”
灯火阑珊,街上的热闹渐渐走向沉寂,我的马车在夜的残妆中疾行。
到了屈府外面,我也是不顾家丁的阻拦,就径直朝里面走去,跟来的宫人在同管家交涉,可是知道我是从宫里来的之后,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