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每一次忍辱负重都很值得钦佩。但现在,她觉得没有必要。
她继续吃饭。
身边两年轻的男主演已经被灌得面红耳赤。
没注意孙导是否也提醒了他们,但他们都主动起来敬酒了。用剧里古代人捧杯的姿势,将桌上一圈敬了个遍。因为除了他们三,这一桌人身份都不一般。
他们双脸通红,却因为这段时间的训练和着一身肌肉很有男子气概。说着不那么成熟的敬酒词,甚至有点磕巴,但很真诚。
饭局快告落,其他桌的人开始过来向徐导敬酒。场内走动的人多起来。几个虎头虎脑的小演员还专门来给徐导“展示训练成果”,赤着膊,瞎蹦瞎跳。所有人围着,乐呵呵的。
好像就奚元没醉。
当然她知道,江悯也没醉。
他似乎也对这场面不感冒,在那儿默默地看,像置身场外,冷眼欣赏一场别开生面的闹剧。
奚元又漫不经心瞥一眼徐展冶,他半躺在椅子上,露出点弥勒佛般的肚子,和脸一样红。她觉得电影里的暴君还是演保守了。
这位“君主”忽然向孙导指了指她:“欸,小元是不是会跳舞?”
制片人接了话,陪笑:“对,我们这次的女主角就是得靠跳舞,有很多舞蹈的戏份,我们也是这么选拔出来的。”
“那跳一段。”
奚元瞥向孙筝,他没说话了。
她也没反应。
“跳一段。”徐展冶继续命令,向她挥一下手。
这阵势是无法拒绝了。
场地很安静,一双双眼睛看她。
最对她抱有期望的孙导、最关爱她的制片人、两位男主演、刚“表演”完气喘吁吁的几个小演员、翟紫云、回贞……她知道他们的目光并不是在逼她,而也是充满对这种情况的无可奈何,但不能说什么。
却无异于开始将她架在火上烤。
她没看徐展冶,目光飘向一旁,像一只在思考的天鹅。
不想听从,却不知该如何坚持下去。
“你听不见吗?”对面的江悯用酒杯叩了叩桌面,问她。
目光于是都转向他。
徐导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他看奚元的眼神比徐展冶更轻蔑。
在众人眼里,他一直是个很清冷的人,混商圈的,和他们不一样,只是出于身份参加了这一次聚餐,但他可能最有话语权。他开始漫不经心地当着所有人面教训奚元:“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千金大小姐?选了你当女主也能随时把你给换了,真以为自己坐上这位置,明天就是大明星,可以和其他人平起平坐么?说白了就是个戏子,演戏能给你一条鸡变凤凰的路。徐导叫你跳舞,你听不见么?”
也是轻描淡写地反问着结束了。
虽然知道他在激自己,但还是很难平息。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眼泪还是在眼眶里转了转,一股要冒出来的势头。
两个人越剑拔弩张,反而变成把徐展冶放在火上烤。因为这场面越看越要收不住,却都是他造成的。
他倒也没醉到彻底糊涂,终于摆了摆手:“算了。”
又大笑着和江悯说:“你也不用这么说人家小姑娘。刚进入社会嘛,我见的挺多。”
“但总要有人给她上一课。”
江悯收回目光。
奚元也收回目光。
“徐导,不如我们来给您跳一段!”奚元身边一高大的身形倏然站起,是这部电影的男主邬南柯。
他另一边的另一位男主跟着起来。
两人自告奋勇,当即掀了上衣,引得围观者一阵惊呼。“把灯关上!”不知谁这么喊,偌大一座厅里的灯真就暗了。在制片人带头下,众人将手机闪光灯打开,开始跟着这一群肌肉美男跳舞,又回到徐展冶不在时的氛围了。徐展冶倒也看得乐呵呵。
奚元百无聊赖坐到另一边桌子旁去,和江悯背对着背,看那些人,同样沉默。
*
角色敲定后,正式的封闭训练就开始了。比以往更加有针对性,也更严格。
每天中午吃的还是那些东西,清汤寡水,索然无味。
一开始会体验到一种极度健康生活的被净化感,但后来只剩煎熬。只有回贞领取的任务和其他人不同,她每天和团队一起去另一个餐厅吃饭。
奚元没再见到江悯了。
和翟紫云一起时,翟紫云还惦记着那天发生的事,拍她肩膀安慰:“那些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心上,我都被瞧不起习惯了。之前去当群演,根本就没被当成人看过。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赚钱的工具,但我们还是要把自己对待好。”
奚元点头。
翟紫云又嘟囔:“那个人说话可真难听,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呢?”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