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陌生的公寓,男人显然无所适从,找不着北。他拖着奚元左看右看,奚元还被他固着,难受得要死。倒是那女人,她麻利将屋内所有窗帘都拉上。拉到奚元房间时,她急吼吼冲男人摆手:“这儿!这儿!”
奚元以为她发现了自己那一屋奢侈品,都是之前贺婉词买的,她心里再次想:完了!
根本不用找什么保险柜,找什么银行卡,询问她密码,光是抢走那些奢侈品就够了,不过这两个强盗会把自己撕票吗?要不要告诉他们可以留自己一条小命,这样说不定还能从她家里敲诈笔大的,至少可以让她先活着。但万一他们很知足,只想要这些呢?
她被男人的手汗熏着,脑子里一团乱麻,仍旧说不出话,呜呜咽咽的被拖向女人手指方向。
原来是浴室,女人指的是浴室。
奚元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男人便将她拽进去,使劲一甩。
巨大的惯性使她猛向前趔趄一步,下巴差点磕到坚硬的洗手台边缘。幸亏她及时扶住,止住身体向前冲的速度,手腕却扭得生疼。她刚恶狠狠回头,浴室门就被“砰”地一声大力摔上。
“喂!”
她气急败坏地跑到门边,刚才险些被摔瞬间激起她情绪与斗志。毕竟从没被人给这样对待过,还是个素不相识的这么恶心的男人!她冲门外大吼:“你们傻逼吧!谁让你们闯进我家的?”
她夹杂着脏字一顿输出。
只是骂到一半,突然底气不足,她悄咪咪从里面将门给反锁。
因为忽然想到,骂归骂,能缓解点怒火,但要是将对方惹怒,对方又开门进来揍自己一顿该如何是好。且不论对方想不想撕票,就凭这对夫妻的体型,随便给自己两拳自己就奄奄一息了,最后估计会变成张薄饼。
她闭了嘴,正好也骂得累了。
空空如也的肚子传来讯号,她还没吃饭。她于是林黛玉般虚弱地斜倚在门上,想着这两个强盗该何时滚出她家。
希望他们走时别顺走她外卖,这样她出去时还能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披萨。
门外却没了动静。
大概二十秒安静后,门外传来男人试探的声音:“奚元?”
奚元:?
被陌生人叫出名字该是件多么恐怖的事。她心跳都停了,大脑飞速运转,第一反应是:这男人是翻出了她房间里什么证件么?
她正发懵,那女人又重复一遍:“奚元?”
她不吭声,女人隔着门板,在另一头似是个蹲着的动作,声音从门下面缝隙传进来:“你是奚元吧?别害怕,我们是你的舅舅和舅妈,这样和你见面也是迫不得已。”
“舅舅舅妈?”
奚元眉头拧成疙瘩,自言自语地同自己重复这称呼。
只是这女人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哪有亲戚和自己见面这个样子,和入室抢劫有什么区别?她要是有枪,给他们两个当场击毙都不为过。
而且那女人是在向她自我介绍么?难道这本书里的女主人公不认识这两位亲戚么?
不认识也好,她转念一想,免得她没有之前的记忆横生枝节。
而且这两人看起来都有些落魄,邋遢,在美国的生活多半不好,说不定真和他们家没多大关系,她也真没有见过。
可若这么想,她又有点担心自己眼下的处境。
“里面怎么没声啊?”门外传来女人纳罕的询问。
“不知道哇!”男人答。
“你不会给她摔坏了吧!”她似乎狠狠给了那男人一掌,奚元隐约听到声响,伴着男人一声惨痛的哀嚎,“你有没有点数啊?你要把人给弄坏了怎么办,啊?”
许是想到奚元被丢进浴室的那一下,男人心里没底,心虚,没做声。
那边继而一阵窸窸窣窣,奚元赌气地没发出任何声响,但好奇地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听。女人嘴里咕哝着什么,她听不清,但隐约有翻箱倒柜的动静。
没一会儿,听到无比清晰的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她惊了。
她触电般起身,死死地握住门把,全身紧紧地贴附在上面,冲门外大吼:“不准进来!你敢进来我和你没完,听到没有!”
声音立即停了,又传来女人讨好的声音:“哟,奚元,你没事吧?”
“你没事就好!我和你舅舅也是担心你,看你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你没事就好!”
这下轮到奚元不淡定了。
她才想起,这公寓的每扇门都有钥匙,但平时根本用不到。那些钥匙都放在她卧室的抽屉里,她就刚来时看过一眼,此后再没有管过,没想到会在这一天阴她一次。
而且她在这公寓里时间不长,没什么生活气息,大多数东西摆的还是蛮规整,原来那女人刚才是在翻这东西,估计看见了浴室门上的锁孔。奚元气而无奈。
她仍不敢放松,紧抵着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