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1 / 2)

回去的路上,奚元唱不出歌了,最后干脆把音乐关掉。

因为暴雪又下起来,扑面而来的雪雾不断覆盖住车前挡风玻璃。这会儿是江悯开的车,她坐副驾驶,系紧安全带,嘴抿成一条线,眼睛一眨不敢眨,仿佛是她在帮江悯看前路。才发现,自己方才引以为傲、敢开车来这里的行为,与此时的驾驶情况比起是多么不值一提。

江悯的手机响了,吓她一激灵。

他察觉,斜看她一眼,嘴边有笑意——嘲笑的、好笑的意味。奚元翻个白眼,他说:“你替我接吧。”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是个男性英文名。还以为是他的哪位外国朋友,结果对面传来浑厚的嗓音:“Boss……”

这称呼和声线让奚元头皮发麻。

对方巴拉巴拉一大堆,询问江悯回来的路程是否顺利,是否需要驱车去接。奚元才反应过来对面应该是江悯的保镖。她看一眼江悯,向电话里重复他的回答:不用,但是需要点份外卖,如果两小时内天气能有所好转的话。

对方说“OK”。电话挂了。

还好今天天气本就不好,路上基本没车,除了视线差些没发生什么意外。这突如其来的暴雪像是昨天那场的尾巴,来得快,去得也快,半小时后就停干净了,连云都散了,只剩下一片灰蒙蒙天色,巨大幕布似地笼罩在头顶上方。

奚元舒坦地靠回椅子,又放起音乐。

大概是路途实在无聊,或者她心不安分,眼神也不安分,慢慢又飘回江悯身上,吊儿郎当地问他:“话说,你是处男吗?”

他讥笑一声:“你看我像吗?”

她目光审视,说了句废话:“像,又有点不像。”

“我不是。”

得到这个答案,奚元反而很淡定:“哦,是吗?我不信。”

江悯表情回归平静。

她看着他被雪光映得挺白的侧脸,深黑略长、稍稍垂下的额发,以及可能因专注开车而挺认真的眼,那份认真又激起她想逗他的欲望:“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信。”

江悯没说话,可能他不想知道。也可能他猜到她已经在心里酝酿出一个非常荒谬的答案,所以不想给她开出这个玩笑的机会。

奚元心里很嘚瑟。她想说的是:因为你知道吗,你刚才说那句话时,充满了一个25岁老男人的自尊。但江悯迟迟不开口,她憋了半天,竟也不想开这个玩笑了。理智稍回来一点,她觉得这话肯定会让江悯毫不犹豫地将她给丢出车。

江悯一直没有问,这话题掀过不提。

终于回到住处,在白崖时不觉得累,反而是这漫长归途让她感觉风尘仆仆。大厅的壁炉里火烧正旺,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她立即脱了大衣,看见餐桌上放着一大筐炸鱼薯条,没忍住,大声笑了。

“What''s wrong?”一旁的黑人保镖看出她表情,大叫。

“Nothing!”奚元大声回应。

但她确实饿了,很快在桌边坐下,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她给江悯讲了她刚来留学的事。想了想,她用英文讲的,让旁边的黑人保镖也能听懂:她来的第一天,计划之一就是去号称全英最好吃的炸鱼薯条餐厅打卡;当时她一个人,逛了一上午街,特别饿,所以点了大份,但那个大份简直像一大盆。

说着,她对着餐桌上这一筐炸鱼薯条比划一下:“喏,就这么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吃炸鱼薯条了。哦不,只有很偶尔很偶尔的时间想吃一下。”

黑人保镖懂了,一只手撑着桌子,哈哈大笑。

又一个雪夜过去了。奚元玩得很累,洗漱完,沾了床就呼呼大睡。又是背对着江悯,和他一人占据床的一边,没有说一句话。

*

天气好转了,航线也申请下来,奚元坐江悯的私人飞机回芝加哥。

临行前,她给贺婉词发微信,告诉她自己要回去的消息,感谢她带自己来看了这么一场精彩的表演,祝她约会愉快。

但贺婉词不在,奚元没理由继续住江悯的临湖大豪宅。何况江悯又没邀请她继续住,她非常傲娇地想,所以一到芝加哥,她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把我送到公寓去吧。”

“行。吃个饭再走吧。”江悯说。

还真不留她。

也是,他们两个目前又没什么确定的关系,她对江悯与贺婉词之间的事仍非常谨慎地半信半疑,他突然让她就在这住下才奇怪吧。

“那我和你一起吃吧,就在三楼吃,免得让梁姨摆两桌饭了。而且可以吃简单点,面条什么的,我想赶紧回去休息一下。”

“好。”

于是梁姨弄了份简单的奶油芝士意面,放了她最喜欢的蘑菇片。吃饱喝足,她简单收拾下东西,顺便找出公寓的钥匙,和江悯道别。

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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