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福娃娃正是宋安悠。
她看了眼天色,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天哪,这什么时辰了?”
“完了完了,这个烂板凳不来上学,连个叫我起床的都没有了,小鱼!”
顺着她的话音,一位丫鬟模样的小女孩抱着书箱从屋子里走出来。
“小鱼,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啊,我娘发现我这么晚还没回家,肯定又以为我去哪玩了。”
小鱼有些木讷,小声答着:
“我看小姐睡得太香了,我就没有喊您....”
“算了算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宋安悠提着裙摆,飞快穿过廊道往学堂门口跑去。
池子里的夏剪冰也注意到了她,想要开口向她寻求帮助,又有些担心她与刚才那些人一样嘲笑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怯生生地开口:
“请问....能帮帮我吗?”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随着风飘来,宋安悠被这猝不及防的动静吓了一跳。
“谁在说话?”
“小姐......”
旁边的小鱼有些疑惑的盯着突然发问的宋安悠。
“我在池子里上不去,麻烦你拉我一下。”
宋安悠总算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她快步两下跑到观景池边,就见一位漂亮同学陷在了污泥里。
“你怎么会在池子里?小鱼!快过来帮忙。”
宋安悠没有多问,与小鱼一同将夏剪冰拉出了池子。
此刻正入秋,一阵晚风吹来,湿漉漉的衣裳紧贴身子,冷的夏剪冰不停的发抖。宋安悠左看右看,发现自己也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裙,只能问她:
“你们家的马车可有来接你?”
夏剪冰摇摇头,她们家住得离学堂很近,她一般都是走回家的。
“那你先上我家的马车,我让车夫快些把你送回去换衣服。”
宋安悠丝毫没有在意她手上沾满的污泥,牵着她将她带上了自家马车。
马车里宽敞舒适,小鱼为她披了件羊毛小毯,寒冷的感觉总算消退了些。
夏剪冰一抬眼,就看到宋安悠鼓着杏眼盯着她,眼中尽是好奇。但还是先向她递了一块手帕让她擦去脸上的水珠。
“你是谁呀?为何会摔在那池子里?”
“我.....”夏剪冰盯着手中那方绣着迎春花的绸帕,鼻头有些发酸。
温暖的毛毯,旁人的关怀,遮挡寒风的马车,这是半刻前被困在池中的她不敢奢望的事。喉头似乎涌来千万种情绪,还未说完,泪珠又忍不住滑落。
“你怎么哭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就是了。”
宋安悠见漂亮同学突然哭得这么伤心,以为自己的话冒犯到了她,一时间手足无措,连连道歉。
夏剪冰闻言却是看着她。
“我没有怪你。”
“我是礼部夏员外郎的女儿,我叫夏剪冰。”
“夏剪冰?”
宋安悠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确实不知道她是谁。
这虽是京都最好的学堂,却仍是分三六九等,宋安悠向来是与什么丞相女儿,尚书儿子一同学习的,学堂里别的人她还真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在池子里,有人欺负你吗?”
形状狼狈,一身污泥,总不能是自己跑到池子里去玩的吧。
“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许琳琅,她让我窗课时帮她作弊,我没有同意,还将事情告诉了夫子,她就把我....推到了池子里。”
这件事定是不能与爹爹说的,讲与一个陌生人来听,或许心中也会舒畅一些。
“许琳琅?”
这个名字宋安悠好像听过,似乎上次也是撞见她欺负同窗,宋安悠还出面解了围。后来谢策行告诉她,那人叫许琳琅,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跟她一样的混世魔王。
“她做错事,还怪在你头上?”
“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同窗,明日你一定要把事情告诉夫子,若是她还敢来找事,你就报我的名字。”
宋安悠先是气愤,后又拍着胸脯保证,一会才意识到,她还没有介绍自己是谁。
“对了,我是京都宋家的,我叫宋安悠,我娘是皇上亲封的海贸特使,若她还敢欺负你,你就说我的名字,她保证不敢惹你了。”
宋家,她听说过。
宋家掌管着全国的海外贸易,富可敌国,并且因为半官半商,与皇族能够平起平坐,可谓尊荣无限。眼前这位女孩,就是那宋家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
旁人都说她行事乖张,今日一见,只觉传闻也并非全都可信。
马车左拐右钻,很快来到了夏家。拉车的车夫朝着马车里呼喊。
“小姐,夏府到了。”
宋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