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如今是越发张扬了。
人群中终于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那梦南城谢府的公子吗?”
众人一下明晓,难怪如此豪奢,原来是那谢特使的儿子。
“这位公子前两日随父进京面圣,听说要在京都暂住一段时间,整日逗猫耍狗,四处游荡。你们居然不知道他?”
逗猫耍狗,四处游荡?
宋安悠想到自己自归京以来还没正儿八经休息过。
同时特使家的子弟,凭什么他就可以玩?
宋安悠挤到那位正在侃侃而谈的公子哥面前,捅了捅他的肩。
“你说他入朝面过圣?”
“对啊,我也是听我爹说的,皇帝还夸他机灵聪慧呢。”
那公子未曾注意到身边人,随口答着,转眼看却见是宋安悠,忙作揖道:
“县主万安”
“无事无事,我就想问问,他既入宫见了皇上,为何还能在街上游手好闲,皇上没有给他派活做吗?”
皇上见到新面孔就派活,这是京都公子小姐心照不宣的事。
那公子闻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笑出了声。
“县主问到这个,倒可以好好乐乐了。”
早春时节,他却展开折扇轻摇了两下,作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
“他进宫时,皇上便让他去帮忙看着集市,管理相关事宜,谁知他为了早点下班,派人将一条街准备的商品全部买空了,那些商铺只得提前打烊,可这样如何使得?听闻那市官第二日便打发他去进购货物,结果商谈价格时,他听了一个卖山货的老头讲了自己如何家境贫苦,生活悲惨,感动的潸然泪下,当即拍案提高了收购价,甚至快超过市场定价,虽说亏损他也自己补上了,可再这样下去,集市今后该如何收东西?所以第三天,他就被市官委婉的请回家去玩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人群中很快传来低笑声,谢策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帅气出场已经变成了笑柄,沦为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早知如此,我也该闹点事的。”
宋安悠喃喃自语着,走回了夏剪冰的身边,望了眼那边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很多,却不见永定侯府的。
阵阵鸣钟声自山谷内悠然传来,已到了辰时。
人群也不再聚集在游会门口,开始陆陆续续朝里面走去。
“想来他不会来了。”
夏剪冰在一旁淡淡的说道。
“游会也快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吧。”
宋安悠点点头,或许他真的不想来,昨日也是无奈说辞,待明日相见再说自己今日身子不适,也能糊弄过去了,只是可惜这样的好机会。
“好吧,我们先进去吧。”
行至门口,接待的丫鬟递给她们一朵白花,还未看清是什么品种,突然感觉身后的空气有些凝滞。
隐隐预感升起,宋安悠转过身来,只见一辆装饰简朴的马车停在道边,凌云谏正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如果说刚才的谢策行是用钱将大家征服的,那这凌云谏,大概是用脸。
与前几日不同,他竟着了一身玄衣,仍以金线绣着竹叶花纹滚边,肤如发间所簪的羊脂玉,墨发如瀑披在肩上,却丝毫不掩盖修长的脖颈,容貌如画,浅浅翘起的唇线为他出尘气质添了分精致,看向你时,瑞凤眼中更藏无尽深渊。
实在太好看了。
即使宋安悠已见过他多次,也仍是被他惊艳,遑论旁边那些从未见过他的人。羞涩的少女已掩起团扇悄悄盯着,胆大一些的,便已经在仔细询问来人了。
凌云谏自人群中扫视一眼,便看到了这边宋安悠。
未等他启步,宋安悠已经跑至他跟前。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县主见谅,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些状况,未能如约前来。”
“哎,无事无事,我们快进去吧。”
三人到了门前,那丫鬟仍是递花,宋安悠仔细瞧了下,发现是栀子花。
栀子的香气浓郁,一时三人身上就带着隐隐花香。
“此时尚在早春,为何栀子已经开了?”
那丫鬟轻轻一笑,答道:
“县主不知,本是不开的,只是前几年有农户将几十丛栀子移到了不远处那山谷里栽种,那谷里终年温暖,又遇了点雨水,竟是提前开了。”
“这倒是极妙。”
宋安悠将那栀子花扎在衣上,又看了眼拿着花的凌云谏。
“这是游会的身份证明,世子将它别在胸前即可。”
按照她的指示,凌云谏将那花别在衣上,玄衣上缀着一支纯白花朵,如那黑夜中的明月般亮眼。
进了游会内就热闹的多,游会并没有统一的活动,小姐们聚在一起赏花观鱼,谈论着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