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姚思兴在奉天殿上跟众人说,之所以过去数年没有让去杭城历练的吕清霁回京畿任职,是因为吕清霁在杭城任县令的这些年,政绩并不出色,他认为这殿试之时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只是徒有锦绣文章,只会纸上谈兵,不堪重用。姚泽洋也在一旁补充说,吕清霁每年考核都只是乙等,确实没有达到回京任职的要求。”
吕清霁一阵沉默,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吏部是姚思兴和姚泽洋叔侄俩的吏部,他们想怎么考核自己,就怎么考核,他根本没有申辩的机会。
赵嘉朗继续说道:“他们这么说,叔父自然是不服气的,叔父跟圣上回禀,据他所知,吕清霁为官清廉,政绩突出,被上官和百姓交口称赞。但姚泽洋却说叔父的消息来源有误,吏部对官员的考核一向有严格的流程,不是做做样子的,吏部每年都有专人认真记录,也会派人去询问当地的官员和百姓,如果圣上和众位大人不信,他们可以找出每年的记录给大家查看,也可以找杭城的官员和百姓来作证。”
“姚泽洋倒是准备充分,连假的物证和人证都找好了。”吕清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叔父见他们有恃无恐,就知道他们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想让你回京恐非一朝一夕能成之事,只能慢慢等待时机。太尉大人当然是相信自家人,况且姚泽洋入朝为官后一直都是他的得力助手,他还出言劝慰叔父,说再等几年看看,若是再过几年,吕清霁做出了政绩,得到了百姓的认可,就会立即将其调回京畿委以重任。”
“再过几年,哎,恐怕不是几年,而是遥遥无期。”吕清霁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贤弟,你也切莫气馁,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等我回去之后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退一万步说,太尉大人还能把持朝政一辈子不成?等太尉大人退下来以后,这朝中的局势也许又是另一番局面,没有了太尉大人撑腰的姚泽洋,到时候或许什么都不是,咱们呢,要耐得住性子。”
赵嘉朗虽然这么劝慰吕清霁,但他自己其实心里也没底,按着如今姚泽洋官运亨通的势头,他真不知道他的吕贤弟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赵兄所言极是,其实这几年在杭城,我也是收获颇丰,每日里与百姓打交道,能学到的东西不比书里的少。平日里所做之事,能够得到百姓的信任与肯定,这份快乐与满足也不会比封侯拜相、入阁登台来得少。”
既来之则安之,吕清霁不是没有痛苦过,但痛苦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既然做了地方官,那就努力做好一方百姓的地方官,踏踏实实为他们做实事,也不枉此生。
“贤弟,你能想得开是最好的,你还年轻,一定会等到欣赏你的伯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