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器重。
看到那张字条之后,姚泽洋也觉得此事真乃石破天惊、不可思议。
“舅父可还曾记得,在奉天殿之上,圣上赐武羲和去汤泉宫共浴,这是多大的恩赐啊,换了个人那定然是欣喜万分,但武羲和当日却多有推托,如今想来,此事确有蹊跷。”
“泽洋,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老夫,武羲和当日说是因为伤口不能沾水,老夫倒是没有多想,如今看来,确实有问题。老夫还记得那日武羲和在听到圣上提出的妙法后,甚至忘了谢恩,还是武承元代为谢恩的。这的确很奇怪,不像是武羲和一贯的处事风格。”
“舅父英明。”
“看来老夫需要邀请几名随驾汤泉宫的大臣来府上一聚了。”
张敬之叫了几名平日里与他亲近的随驾官员,得知武羲和在汤泉宫中染了风寒,又通过他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打探到武羲和就是在“星辰汤”待了没多久就染上风寒的。
其他人走后,张敬之只留下了姚泽洋商议对策。
“这么看来武羲和极有可能根本未曾与圣上共浴,故意借口风寒脱身,女扮男装之事十有八九是真,只是不知道这封密信究竟是何人所写?”
张敬之还是想不明白这封匿名信的来源,他平日里素来多疑,搞不清这关键问题让他有些担心会不会是武家这边故意设下的圈套,让他出丑。
“舅父,您觉得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武羲和在‘星辰汤’之时,圣上身边的宫人伺候武羲和更衣,发现了端倪,那名宫人知道了此等石破天惊之事,定然是害怕极了,但又不敢告诉圣上,怕武家到时候知道了会对他下杀手。但不说出来又怕日后东窗事发,担上欺君的罪名,故而投信将此事告知舅父。他定然是知道舅父做事一向公允,决不会偏帮武家。”
姚泽洋无时无刻不忘记捧一捧他最亲爱的舅父。这溜须拍马的本事真的是已经深入骨髓了。
“武羲和若是女儿身,会让宫人伺候她更衣吗?”
“若是当时圣上在,武羲和也没办法推脱,应该还没开始更衣,她便假装染了风寒离开了,或许是伺候的宫人碰到了她的身体,才会发觉有异常,而武羲和又没发现这名宫人发现了这一惊天秘密。”
“你这么一分析,倒也说得通。这封信确实是老夫进宫的时候被人塞到轿中的。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个陷阱,老夫又当如何?”
张敬之虽然权倾朝野,但武羲和毕竟手握重兵,而且深得姜黎器重,他可不想无端落个诬陷大臣的罪名,虽说姜黎也不会真把他怎么着,但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堂堂辅政大臣,听信谣言,陷害忠良。
再者武羲和背后还有永安侯府和武家军,武将之中与武承元交好的也不在少数,武羲和不是其他人,真的要参奏她欺君,张敬之还是有顾虑的。
“舅父所言极是,看来还是要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姚泽洋其他什么事情也顾不上了,认真想了一日,终于有了好主意。
“舅父,参奏之事定然不能让您亲自来,外甥这里倒是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说来听听。”
“此人正是礼部侍郎张元晖。”
“张元晖与老夫关系不算亲厚,若真的是个陷阱,老夫也能抽身。”
“舅父英明。而且此人贪慕虚荣,一心往上爬,若是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定然会献宝似的来告知舅父。”
“还是泽洋能干,不愧是舅父的智囊!若是武羲和真的被治了欺君之罪,舅父记你首功。”
“多谢舅父,外甥这就着手去安排。”
于是乎,便有了张元晖那日清晨收到匿名书信之事。
果然,他没有令张敬之和姚泽洋失望,他收到信的当天就巴巴地去了赵国公府(张敬之在先帝之时就被封了赵国公),兴高采烈地将这个重要事情禀告给了张敬之。
他要是知道这告密信就是张敬之的亲外甥姚泽洋换了信封命人塞到他侍郎府门缝里的,不知该作何想。
“元晖啊,此事真乃石破天惊,你应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此匿名信呈给圣上,到时候武家即便有通天之术,也无法挽回了。”
张敬之觉得这段时间姜黎对武羲和有些偏爱,武羲和屡立战功,又与姜黎年纪相仿,两人有共同话题也不足为奇,若是单独去兴泰殿奏禀此事,查实武羲和是女儿身后,姜黎很有可能大事化小,最后不了了之。
而他张敬之又因为不想直接出面,还不能告诉姜黎自己知道此事,要求姜黎将武羲和治罪。
若是当着满朝文武,姜黎即便要偏私,那必然没有可能。
“太尉大人所言极是,但是下官害怕此事若是假的,到时候就算圣上不治罪,武家也定然不会放过微臣。”张元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其实他本来并没有打算自己去向圣上奏禀此事的,他觉得只要把匿名信交到了张敬之手上,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