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他们纷纷到京兆尹衙门为他求情。自从戚安仁被抓入大牢,京兆府衙门口每日都聚满了人。
甚至还有人组织大家写了万民书给京兆尹许大人,说戚大夫只是太过辛劳,一时疏忽,希望能从轻判决。
而那些希望戚安仁死的人,也不甘落后,也聚在一起写了联名状,说大周的律法一直是杀人偿命,怎可因为苦主是一个小乞丐而放过凶手?放任这样的人在世上,岂不是要继续害人?
京兆尹许齐畅一时难以决断,便找到了私交甚好的武羲和的父亲武承元。
武承元一向是热心肠之人,自己的好朋友来找他帮忙,他自然是很乐意给出意见的。
武承元向许齐畅详细询问了案情,其实这个案子在京畿之中闹得沸沸扬扬,他之前也多多少少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一些。
但其他人口中的案情多半是道听途说,并不完全,此番听了许齐畅的完整叙述,武承元越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许齐畅的关注点是该怎么判戚安仁的罪,而武承元的重点是该不该判戚安仁的罪。如果戚安仁根本没有开错药方,那罪又从何来?
“难道仵作的验尸结果不足以证明小乞丐的死因吗?”当听到武承元的质疑之后,许齐畅甚是不解。
“小乞丐平常是不是居住在破庙?那里人来人往的,他煎药之时保不齐有人偷偷地将其他的药掺杂进里面,从而导致与戚大夫开的药相冲。”
那时的武承元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从小爱看兵书,还爱读些惊天奇案之类的话本,心思比许多人都缜密,身为武将,却有着比一般人都强的推理能力,也难怪乎年纪轻轻已是御林军大将军。
“这样看来,也许是有人故意给小乞丐下药来栽赃陷害戚大夫,那带头写联名状恳求重判戚大夫之人,看来大有嫌疑。”
许齐畅能当得了京畿的长官,自然也不是平常人,一点就透,只是之前被所谓的“铁证”给误导了。
而那些为戚安仁求情者又没有一个往案件上分析,只是说戚大夫是看病太多过于劳累才疏忽了,只是一味求情,却无人喊冤,这就更让许齐畅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还好他的好友把他及时拉了回来。
许齐畅顺着武承元说的方向仔细追查,果然抓到了暗害小乞丐的真凶,此人竟是京畿之中颇有名气的一位大夫,也是挑唆其他人写联名状的带头人。
“哎,难道同行真的是冤家吗?出于嫉妒,竟白白害了一条性命。要不是贤弟提醒,愚兄恐怕是真的要让戚大夫这样的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虽然武承元的品阶比许齐畅要高,但两人私交甚厚,因此以年纪论兄弟,没有官场上的客套。
“凶手能想到如此方法害人,自然也是精通医理,他要是能把心思用在治病救人上,如今也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武承元也不禁叹息。
戚安仁被放出来之后,很是感激许齐畅还他清白,特地前去叩谢大恩。许齐畅不敢居功,便将武承元的分析细细说与了戚安仁听。
戚安仁又去武府谢恩,还说自己的命是武将军救的,愿意留在武府效力。
武承元并不是自私之人,他觉得要是让戚安仁这样医术过人的大夫留在府中,必是埋没了人家的才能,便推辞了戚安仁的好意。
可是戚安仁无论如何都要报恩,武承元好说歹说他都不肯走,还说武将军是不是嫌弃自己的医术不够好。
武承元没想到这位久负盛名的戚大夫竟然是这么轴的一个人,可武府人也不多,真的不需要一位大夫天天留在府中效力。
最后两人折中的结果便是戚安仁每月一次去武府之中,为武将军的家人还有下人请平安脉。
武羲和倒是从来没有让这位戚大夫诊过脉,因为母亲不让,母亲怕这位戚大夫太过厉害,被他瞧出端倪。
反正母亲每次都能想出好的办法来让武羲和逃过戚大夫一月一次的诊脉。
当然也是因为武羲和从小身体健朗,大病小灾都不曾有,父亲也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还当是小孩子淘气,不愿让大夫瞧。
后来武承元被派去征战沙场,戚安仁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位医术过人的大夫倒是真的能派上大用场,武承元也就没有再拒绝。
再后来,武羲和子承父业,成了大周能力最出众、武艺最高强的将军,常常需要去外面打仗,父亲便将戚安仁派到了武羲和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