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笑,轻描淡写地向江颜曦重复了一遍,“柳桑丝,柳树的柳,桑葚的桑,丝丝入扣的丝。”
他这蜻蜓点水般的态度,就仿佛是应着她所谓的“不关切”。
江颜曦气得说不出话,只瞪着薄霁昀。
她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薄霁昀磕碜人的本事,心眼也就针尖那么大点儿,功力还与日俱增,耐性又极强!
没过半分钟,薄霁昀又说:“听见了吗?”
“听见了。”江颜曦终于不耐烦,不情不愿地答了他,尾音拉得足够长,充分表明了她现在心情的不愉悦。
薄霁昀则心满意足,他端起那盛着鱼汤的小瓷碗,一仰头将鱼汤全部喝净,而后递给江颜曦,不缓不慢地说:“既然听见了,那就再给我盛一碗。”
江颜曦脸色一变,忙摆起右手,左手则搁在后面,作出护住汤罐的手势,慌里慌张道:“没了没了,我等会儿还要给我妈送过去,本来就没你的份!”
薄霁昀当即就不高兴了,发牢骚说:“什么叫本来就没我的份?江颜曦,你当我是你的小白鼠吗?”
江颜曦受了惊吓似的,睁大眼睛看着薄霁昀,因他这语气,有点娇,简直前所未有,惊住她了。
此刻的薄霁昀就像一个索要糖果的小孩,他的成熟,他的稳重,他的自高,他的傲岸,似乎在此刻全然不见了,过往似烟消云散。
他那哀怨的眼神,实在是过于强烈,令江颜曦招架不住,她终于妥协,好声好气地安慰说:“好了好了,那我就再给你……”她想了少顷,“我就再给你小半碗嘛。”
薄霁昀不大乐意,勉勉强强,“那这算是你欠我的,以后给我补上。”
江颜曦连声哄着,“好好好,给你补,给你补。”
于是,江颜曦把那汤罐打开,给薄霁昀倒了小半碗,再重新拧好盖子放在一旁,继而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
江颜曦两手托着脸,望着得到“糖果”的薄霁昀,忽然就觉得他顺眼起来,不再像之前,如刺猬般浑身带着刺儿。
莫名觉得气氛还不错,她闲着没事,有点没话找话地说:“你当真要处置她吗?”
薄霁昀掀了下眼皮,头也没抬就说:“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员工守则怎么规定的,就怎么办。”
江颜曦惊讶了一下,“你们公司还规定了这个啊?”
薄霁昀抬头,清凉的目光扫了扫她,然后态度变得郑重,恢复了往日惯常的狂妄和自大的口吻,“那是当然,我们薄奥可是比那盛津大了十倍不止,公司里多的是心怀鬼胎的人,不用守则来约束,难道凭他们的良心和道德吗?”
江颜曦顿时觉得,胸口宛然有块大石头压制住一样,浑身不爽至极!
“你说就说,扯上盛津做什么?知道你薄奥是绝顶的好,我们盛津自认比不过。”
“以为你不知道,我强调一下,而已。”薄霁昀挑了下眉,深深不以为然,云淡风轻。
江颜曦起了身欲走,她觉得再和薄霁昀待下去,她得被气死,她可没那么强大的心脏。
“你不是要去医院吗?顺路,我送你!”薄霁昀叫住了她。
江颜曦没好气地一口拒绝,大声嚷道:“不用了,我自己会打车。”
“可是,你百般护着的柳小姐不久前说了,今天这里不好打车诶,嗯?”
……
沈薇在医院里满心期盼的等待,没有等来薄霁昀,等来了薄崇厚。
他拎着一大堆礼品过来探望,包装花花绿绿的,像极了他这个人,品味极差,充斥着暴发户那般的土味,纵使一身西服的打扮,仍掩盖不了这样冲的味道。
进门后,他就哈巴地这里走走,那里动动,还不时地指点上一番,比如指着窗台,说:“这里要是能够放上百合花就好了,和你很衬,等一会儿我就去买来插上。”
看上去傻了吧唧的,还总透着自以为是的聪明,沈薇真是烦透他了!
可是为了维持大家闺秀的人设,她不能明说,只得尬笑着敷衍,“嗯嗯啊啊”个不停。
而薄崇厚愣是一点儿都没看出,自己的到来是这么地不受欢迎。
薄崇厚出去后,沈乾礼问沈薇,“要不你看看他,总比那个薄霁昀态度好多了,薄家总算有人像个人了!”
听闻爷爷这么说,沈薇再也忍受不住,狂躁地嚷起来:“爷爷,除非我死!否则,别再跟我提这个人!他哪里可以跟我的霁昀哥哥比了,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见状,沈乾礼只好宽慰说:“好了好了,我不提他了,你不喜欢,我就不提了。”
没过一会儿,薄崇厚果真抱着一大束百合花,满心欢喜地回来了。
沈薇看了他一眼,往下一躺,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还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薇薇,你怎么了?”薄崇厚冲到病床前,一只手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