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霁昀怔住,他停止搅动手里的汤勺,缓缓地抬头看向了江颜曦,他直盯着她看,就是偏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江颜曦的脸蓦地一下就红了,她慌忙转身背过他,懊悔地拍拍自己的嘴,怎么就一时口快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她这么问,显得她好像很在意他似的。
这时,薄霁昀说话了,他问:“你说的‘她’是谁?”
江颜曦瞪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不情不愿地说道:“就是那位柳小姐,叫柳桑什么的。”
薄霁昀对上她的视线,他目光幽幽,阴阳怪气地说:“原来你不知道她叫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她很熟呢,胳膊肘净往外拐!”
江颜曦撇撇嘴,不以为然道:“那还不是被你突然打断了,本来人家都快说完了!”
她又恼又羞,在薄霁昀专注的凝视中,她难以自在,就起了身,看了看那鱼汤,准备将它装入保温汤罐。
薄霁昀低头喝了一口鱼汤后,目光随着她来回走动的背影,语气有所缓和地说:“巧了,我也不知道。”
听闻这话,江颜曦先是一愣,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鲫鱼汤往那保温汤罐里装。
什么不知道,他八成是故意的,她忿忿地想。
因此,她有意地挖苦道:“哎呀,人家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心软的,不知道某人是怎么忍心的?别回头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人品堪忧!”
瞬间,薄霁昀的脸就黑了,目光也随之犀利起来,他蹙着眉头,语气带了点儿轻浮,嗤声道:“人品堪忧?江颜曦,你是担心我会婚内出轨吗?”
将汤罐的盖子盖上,江颜曦转过身来,她急着反驳,可心里又很好奇,想知道答案,便嘴硬说:“谁担心了?也许是婚前呢,说不定?”
薄霁昀凝她一会儿,突然严肃起来,认真地问她:“那我跟你两年前的那一段,算是婚前吗?”
江颜曦惊住,没想到薄霁昀会将话题扯到她身上,还是她不愿提及的过往。
在她的良久沉默中,薄霁昀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他当着江颜曦的面,从兜内拿出手机,然后将电话拨通。
江颜曦垂下头去,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她背倚着厨台,两手紧紧地扣在台面上,有些无力地想,薄霁昀到底还是没有释怀,那么离婚将会变成一场持久的拉锯战,没法速战速决。
然后她听到了电话拨通的声音,薄霁昀冷声冷气地发问:“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人出来?”
电话那头的许宥不明就里,但他脑子转得极快,很快就想到了今早搭他车的柳桑丝,他小心谨慎地问:“您是说策划部的小柳?”
“是!”薄霁昀很是干脆,语气中还夹有恼怒。
许宥心里暗叫不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聚精会神地捕捉每一个字眼,生怕出了差池。
“她是怎么进来的?”薄霁昀问。
于是,许宥就将整件事从头至尾、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枝末节,最后他强调说,“我让她就呆在车里,不要下来,但当我拿完文件回去时,发现她不见了。问了才说,她身体不舒服就打车先走一步了。”
事至此,许宥也明白了过来,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柳桑丝给摆了一道,身体不舒服只是借口罢了。
“以后注意点,不要随便把人带过来。”薄霁昀捏了把眉心,闭着眼睛,说道。
许宥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忙应着:“我会注意的,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顿了顿,心思灵敏的他又弱声问,“太太是不是不高兴了?”
薄霁昀猛地一下睁开眼,继而抬头望向了江颜曦,对着电话,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她很开心。”
江颜曦抬起头来看向他,虽然不悦但也什么都没说,她咬了咬唇角,死死地盯住薄霁昀,大有警告的意味,叫他别再说出什么埋汰她的话来。
而那边的许宥则是一头雾水,他细细地品了一下这句话,以及自家老板说这话的语气,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劲。
难道是,两人因此闹别扭了?
那他岂不是惨啦?
许宥有点心神不宁了,忽而又听得薄霁昀幽幽地问他:“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某人很关切?”
这一次,指向性过于明显了!无需再猜!
“你……”江颜曦气结,抬手指着薄霁昀,严声反驳他:“谁关切了?你别胡说八道!”
她脸涨得通红,羞愤地咬牙,越看薄霁昀这一副姿态悠悠的样子,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宥在电话里难得迟钝地“啊”了一声,然后赶忙回答,生怕他的一丝迟缓会影响老板家庭的和谐,“她叫柳桑丝,柳树的柳,桑葚的桑,丝丝入扣的丝。”
摁掉电话后,薄霁昀貌似心情大好,他嘴角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