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倨傲、不近人情的薄霁昀,在家族里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部分人极力讨好的对象。
家族里的争斗和拉帮结派是老生常谈的事,几乎年年上演,不稀奇,因此渐渐的,大家的话题转到了今天的正题上——
作为贵客出席的沈薇,是今晚薄霁昀的头号联姻对象,一早之前,消息就在家族里传开了,众人心里的小九九也正盘得够欢。
沈薇一身华丽的银色礼服,端庄又温婉,和身旁的人自然得体地交谈着,宛然大家闺秀模样。
见到薄霁昀进来,沈薇立马眼神发亮,透出惊喜,还有激动,掩饰不及。她小心翼翼地拉了下裙摆,端起面前桌上的一杯香槟,便起身朝着薄霁昀走了过去。
薄芷韵跟在薄霁昀的身后,却是眼尖地首先发现了往这里走来的沈薇,她眼疾手快地戳了戳薄霁昀的胳膊,并“喏”了一声,便背着那个和她身形很不相衬的大书包,转身上了三楼的卧室。
“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沈薇带着笑,发自内心地真诚,眼神炽烈。
以往都是在新闻上看到,以图片居多,间或是从不太清晰的慈善活动的视频里,纵使这样,那眉宇间的英气和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还是一览无遗。
“我是沈薇。”沈薇伸出手去,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之情,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地迫不及待。
父亲三番五次地告诫她,女孩子不要太主动,男人不知道珍惜,要学会骄矜一点。
这道理她当然懂,可是对于薄霁昀这样的男人,这招可不好使,他这样优秀矜贵的男人,可不会主动哄女人,冷漠淡然才应是他的底色。
那理所应当的,她是不是得热情一点才是,哪怕是被嘲倒贴,她也认了。
薄霁昀看了看她伸出去的手,没打算回握,态度不冷不热,他说:“沈小姐既然来参加今晚的家族宴会,自然不用我多介绍自己了吧。”顿了下,他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抱歉,我有点洁癖。”
沈薇愣住了,但很快她就适应了薄霁昀的冷漠疏离,她喜欢这样的男人,更崇拜这样的男人,越是冷,她就越爱。
她非但没有尴尬,很是自然地缩回了手,而且脸上继续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多了点羞赧,声音也弱了些,她说:“巧了,我也有点。”
薄霁昀扫了眼她,没有说话。
而就是这一眼,令沈薇激动不已,她能感觉到,这一眼和刚才的眼神不一样了,不似一开始的疏离淡漠,而是对她有了好奇。
她确信是这样!
本就是今晚宴会的主角,又因男帅女美,自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欣赏之余的同时,更多的则是对于利益的考量,不多时,关于沈薇的家境底细,在宴会上已传了个遍。
薄鸿冶以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在旁观察已久,他没有像其他众人那样,和沈薇套着近乎。
这可急坏了他的儿子薄崇厚,他认为,薄霁昀是薄霁昀,沈薇是沈薇,联姻成就的俩夫妻不可能拧成紧紧的一股绳。若是有一天真的联姻成功,他们父子俩就算跟薄霁昀再不对付,看在利益的份上,沈家也会衡量再三,和沈家搞好关系,对他们而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眼看众人在今晚的宴会上和沈薇基本都有过照面,有的还相谈甚欢,薄崇厚被迫干看着,焦灼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薄鸿冶嗤他一声,“你能不能沉住点气?就这种小场面就开始自乱阵脚了?”
“可是父亲,今晚无疑是最好的机会,这个沈小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绝佳的联姻对象,学识、样貌,都是上乘,尤其是家境。”
薄鸿冶面露不耐烦,就端着的香槟猛喝了一大口,他遥指着那边的沈薇问薄崇厚:“你觉得薄霁昀这个刁钻古怪的人会喜欢沈薇?沈薇是个正常人吧,可薄霁昀他不是啊!”
薄崇厚一时被问住了,皱着眉,没答话,可两眼睁得圆,明显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薄鸿冶继续说:“这个沈薇确实很美,就算薄霁昀喜欢她的外表,沉迷之中,可你觉得这种肤浅的喜欢足以左右薄霁昀这个怪人吗?当然是不能,薄霁昀这个薄情寡性的人,有把谁放在眼里过?换言之,一个掌控不了男人的女人,没有讨好的价值!”
薄崇厚听得云里雾里的,对于这件事的本质,一时半会还看得不够透彻,就又被薄鸿冶提点了一句:“更何况,这个沈薇脑子还不太好,别看她留学海外,好像智商、情商都很高的样子,充其量就一花瓶!”
从这里的视角望过去,沈薇似乎很开心,她拦住经过的一个服务生,将托盘上的一杯香槟递给了薄霁昀。
薄霁昀接过,却不像沈薇那般举杯。
薄鸿冶嘴角一撇,计上心头,手里继续端着那杯香槟,视线不改,头也不转地对薄崇厚说:“走,去卖他个人情,叫他知道,二叔到底是他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