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对你们这三年的散养策略,你倒是挺开心的。”
春生对着湘乐师姐抿抿唇,笑一笑说“我觉得挺好的”,看着师姐满头大汗的,就起身去倒了杯茶递过去。
春生这一届的七十三名弟子,在这间隔的三年里该如何安排,讲师们争论不休迟迟未做决定,最后是问道宗的掌门拍的板:
让他们自己来!
修行本是自己终身事,事事由师长们安排,日后离开问道宗又该如何呢?
掌门说服了讲师们,讲师们便只定下年末的任务要求,其余一慨不管。
咳咳,当然,也不是全不管,这回又把喝茶的时莹拉过来了,还增加了时莹的队伍,让那些小弟子有不懂的去问他们就行了。
这方法被谢霜华知道后,谢霜华又说出了春生不懂的词汇“辅导员”。
言归正传,讲师们只定最终目标,如何完成,去跟着师兄师姐听课或是去询问讲师前辈?去藏书阁寻找答案还是花着自己不多的灵石请人授课?这些都是小弟子们自己的事。
左右三年没过后就是又跟着下一届弟子从头开始学习罢了。
全看自己态度。
春生在根据年度要求制订了学习任务后,就拿着计划表去找时莹师姐了,经其修改后,春生就按着那表格的进度来了。
其余的时间,她就是抽空识字和跟着上一届的师兄师姐们的课程学习阵法了。
当然了,大部分都是听不懂的,不过她可以在课下询问夫子,夫子瞧着她安安分分坐一整节课,看她上进勤勉,倒是有问必答。
柳湘乐喝了口茶,发现春生又打了个哈欠,便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算算日子,明日不是你最最喜欢的那位’不知名讲师’的课吗?再不睡,明日提不起精神怎么办?”
春生放下打哈欠的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番,一边回着师姐的话,“我知道,现下已经弄完了,今日和小伙伴们比试了一番,有些心得和疑惑,整理一下,明天下课后去询问一下讲师。”
她们俩所说的讲师,是春生在去蹭师兄师姐们的阵法课的时候认识的。
跟那讲师惊人的美貌相媲美的,是他惊人的脾气。到也不是言语怒骂易生气,就是大美人眼皮一耷拉,盯着你,抿着唇,眸中情绪难以描述。
据春生后排的师兄贴切描述,“我觉得讲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让我自己心生质疑,觉得自己约莫是没有学过阵法的。”
此描述得到了周围人的纷纷肯定。
春生也是赞同的点头,不过她转头一想,她本就是没学过现在正在学啊,怕什么,接着冲,哦不是,是接着问!
课堂上的师兄师姐都不知道讲师的名字,询问旁的讲师,竟也无人知道。若不是确认过了这位是真的讲师,就要叫人疑心他是不是混进问道宗来的。
有师姐询问讲师姓氏道号以便称呼的时候,那大美人就是眼皮子一抬,“叫讲师就行了。”
竟是连姓氏也不知道。
不过春生很喜欢这位不知名讲师。
在她初识阵法有一处疑问不解时,问了许多讲师师姐,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回答。
他们只会告诉春生,这样的想法从未有人做过,你为何会这样想,这样是反的,是不对的,应当如何如何。
他们都没有给春生确切的回答,也没有说为何不行如何不行,春生仍是疑惑。
直到见到这位不知名讲师,她提出自己的疑惑后,不知名讲师倒是微微笑了起来,说她还挺有想法的,就和她在那间阵法讲堂坐了一下午,就为了探讨春生的疑惑。
那不知名讲师单手结出各种阵法,按照春生的想法和疑惑来,一次又一次失败,甚至阵法相触出现爆炸,不知名讲师也不过是抬抬手,在爆炸前将其压下去,而后才看向春生,示意她说出想法,问她有没有得到结果。
春生托着腮,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目前来看,按照我的想法来,它们会出现相斥的反应,按理来说应该是证明我的想法错误了。可是不同阵法之间碰撞出的相斥反应也都不一样,甚至还有没有反应的,世间阵法无穷多,还有许多不知道的失传的没有被创造出来的…那我的想法便不能被证实为彻底错误。”
那不知名讲师挑挑眉,没说她对,也没说她错,只是给春生布置了作业,再告诉了春生他的授课时间,让她下节课交给他。
就这样,春生在这位不知名讲师的课上,从蹭课的,变成了固定弟子。
明日还有源锡师叔早上的训练课程呢,春生便和湘乐师姐道了晚安,带着疲惫与期待沉沉睡去。
窗外,明月高悬,月光散落一地,照着女宿外的几句桃树,月色与花色相缠绵,絮语着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