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上官家达成合作,是为了在朝堂上重新掌握话语权,但是如今上官希镇咄咄逼人的模样,令他们顿觉萧家在合作中占了下风,但是如今皇帝抱恙,沉远折臂,只剩下沉述可以“名正言顺”地上台,他们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况且宁章帝先前的赐婚,萧家还是有能力挣上一挣。
众臣听见萧明的发话,有些人当即表示同意,这些基本上都是依附世家的小世家出身,但还有些人想说些什么,一人开口问道,“某台院侍御史,敢问刺史大人一句,陛下如今尚且气血充足,还有御医诊治治疗,何不等禁军统领和江南刺史两位陛下心腹之人来到上野苑,再做其他打算呢?”
闻之这一言,十二卫将军里也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禁军统领王大人最得帝心,说不定陛下留了什么交代于他,如今他却不在,此时急匆匆行事,未免失却了规矩。”
还有人想再说些什么,但被身边人拉了拉衣袖,最后也是未发出声来。其中说话的几个十二卫将军,面色都有些忿忿,但是禁军统领王思全不在,他们此刻无法调动甲士,只能用言语试探几句。
上官希镇像是并未意识到众臣中的不满,他开口回答道,“众位同僚有所不知,禁军统领王大人的胞弟在江南赈灾之时出了意外跌落淡江,生死不知,如今禁军王大人早已领了陛下密旨,南下处理江南水灾一事了,短时间内怕是顾不及上野苑。”
众臣乍一听闻禁军统领王思全此时已不在上野苑内,不免有几分尴尬,如今这上官希镇是摆好了架势,赶鸭子上架了,他们这些鸭子,不得不从了。十二卫将军中的几位心思灵活之人,只好压下了心中失望,赞同了上官希镇的提议。
就这样,沉述在上野苑被上官希镇捧上了台。代宁章帝行事,虽还未得到册封,但是众臣皆知各项工作命令皆出于如今大皇子殿下居所清溪阁。
随着沉述接管前朝各种政事,从清溪阁发出的政令中,就包括了上官希镇调任京城,任禁军副统领的消息,同时加封威远公上官益为上柱国,以藩王礼规格下葬,葬于东州上官氏族地,封二皇子沉远为佑安王,封地佑州。种种消息,让众人意识到,上官家族已然崛起,他们身靠大皇子殿下,已经不再是东州雌伏的老虎,而是足以跟京城萧家一较上下的下山猛虎。
一夜变天,上野苑的秋风转为了冬天凛冽的寒风,果然是长啸出原野,凛然寒风生。
赤玉阁中的宜春郡主和江柯玉一觉醒来,不觉发现上野苑已然变天,如今已经是上官家的天下。宜春郡主从润月姑姑口中听到事情的始末,有些沉默不语,在沉窈窈的记忆中,前晋王和宁章帝斗争了很多年,宁章帝才得以登上大位,她的父亲信王,就是死于一碗酪酥,那碗酪酥,本是宮宴上前萧皇后赏给宁章帝的,却被醉酒的信王不小心误食了,为宁章帝挡过一劫。如今,宁章帝登位不过五年,还值壮年,朝中大权却是被沉述接过了,宜春郡主沉窈窈,此刻有些心烦意乱,她勉力朝着润月姑姑一笑,说了几句对大皇子沉述的吉祥话,就推说身体力乏,一个人留在了内室安静。
润月姑姑知道宜春郡主的心结,也不多说什么,告诉了郡主消息之后,就告退了,只留下了一个贴身小宫女继续盯着御医为宜春郡主看病诊治。
润月姑姑在甲士的带领下疾步返回了金明楼,此刻的金明楼中,上官皇后正在和上官希镇父子说话。
上官希镇与上官皇后正在对弈,厅堂里只留了几个心腹在其中。润月姑姑看着上官皇后身后陌生的女官,低下了头,眼眶有些湿润。
凤梧宫的灵风已经是不在了。
昨晚伏击宁章帝,上官家私兵倾巢出动,灵风也被号召出来了。沉氏皇族培养的行人司,真的很强。特别是宁章帝身边的木非竹,堪称高手,具备以一当百的能力。若不是木非竹麾下两大首席弟子在淡江城被晋王余孽所杀,如今提拔上来的继承人火候不到,加上禁军统领王思全离去,那么昨晚上官希镇也不会大胆启用私兵伏击宁章帝。昨晚的天时地利人和,上官希镇把握住了,才得以有今日推荐沉述的畅快。
就算是昨晚的天时地利之便捷,也还是让上官家损失惨重,花费二十多年养育的私兵,昨晚全军覆没,才得以彻底斩杀木非竹和麾下的行人司,如今的行人司,名存实亡。可以说,如今的上官家族,只剩下了东州军队才可威慑众臣。
本来这些私兵,是为了当初与晋王抗衡才养育的,当时宁章帝一上位,威远公上官益为了避嫌,立马将私兵遣来了东州,充足军中斥候之用。上官希镇当时为了处置这股力量,不让宁章帝忌惮,很是费了些心血。可惜宁章帝登位之后就疏远了上官家,上官家族没有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丰厚回报,积年累月之下,上官希镇最终决定将这原本属于宁章帝的护卫力量刀尖向内,为大皇子沉述铺路。
棋盘之上,上官希镇的黑子和上官皇后的白子正在纠缠争斗,局面一时胶着。
反复思考之后,上官希镇似是没了耐心,主动认输了,他看到润月站在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