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女采女……您去看看吧!”
皇后倏地站起身。
待一行人来到含象殿,只见灯火通明,正是热闹之时。
伺候在皇后身边的老嬷嬷瞠目结舌,却不敢擅闯,这殿上可是大半年没有进过后宫的人了。
皇后听着里头的莺声燕语,面如沉水,周围的宫人也大气不敢出。
好一会儿殿中才出来一个衣衫不整小宫女,抬首见着面前众人,当即吓得后撤几步,“皇后娘娘……”
“常公公呢?守卫去哪里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下令撤去了。”
皇后闻言,再忍不下去,快步走进殿中,只见靡靡之气扑面而来,那些选进来的女子身着红色轻纱,旋步起舞,皇帝衣襟大敞,案前摆了几坛子酒,身边或倚或卧了几个酩酊大醉的妾侍。
她穿过酣歌恒舞,朝皇帝走去。
她面前的人,也就是此刻在皇帝壳子里的孟云泽,半杯酒下肚,已经有些熏熏然了,她随手搂着皇帝的妾侍,还在等着人给自己剥葡萄,整个人沉浸在飘飘欲仙的快乐中,觉得自个儿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惬意过。
那妾侍喝醉了,“陛下,您可不能只给跳舞的姐妹赏赐,别忘了妾身。”
孟云泽被她摇了几下,更是头昏脑涨,连声答应,“好,好,我给你们都升位份,升大官,你说,你想当什么?”
“倘若说是皇后的位置,陛下也会应允吗?”
孟云泽听着这一声,带着困惑地看向眼前的人,重影逐渐清晰,变成了皇后的面孔,她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
皇后姿态从容,毕恭毕敬地行礼,“臣妾来看看陛下,未经通传,还望陛下恕罪。”
“何罪之有?”孟云泽当然拿不起皇帝的架子,也不知道帝后二人间是如何相处的,眼下的局面宛若偷腥被正室抓了个正着,自然十分不好意思,伸手便要去扶她。
皇后却不动弹,依旧维持着蹲身行礼的动作,双目看着孟云泽,“陛下可知,您这番作为,会使言官在奏折上如何落笔?”
孟云泽和皇后默然对视半晌,在脑海里飞快反省了自我的行径,然后开始想是不是太过分了,倘若言官如果闻讯在奏折上写皇帝夜御数女,该如何是好,可这人觉悟太低,嘟囔道,“那是他们的事。”
“陛下莫要嫌臣妾啰嗦,您身系江山社稷,才出了琉藻园的事,已是议论纷纷,您千万要珍重自身……”
孟云泽胡乱应了声,搀着对方的手,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是,是,劳烦皇后更深露重还要为我费心,外头冷不冷?”
皇后抬起眼睛,不知为何,眼前的人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皇帝说话极少有这般和缓的语气,尤其从选秀女到今晚闯进含象殿劝诫,是极违背他的意愿,不发火已经是难得,别说他瞧着自己,唇角露出许些笑意,像消融的冰雪。
“陛下……”她微微一怔,“是不是哪里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