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手腕处戴着一根红绳。
祝诀愣愣地接过纸巾,哽咽着说“谢谢”。
男生没再搭话,绕过祝诀便离开了。祝诀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快步拐进了刚刚救护车进入的那个小区。
“这个是你特地买了戴的吗?”月考这天早晨,祝诀注意到严冀手腕上露出来的红绳。
“没有,这是我奶奶给我编的,从小到大,有重要的事时我会戴上。”严冀抚摸着红绳,“怎么,男生戴这种东西,是不是很奇怪?”
“什么叫这种东西,这是你奶奶编的诶,独一无二。”
“谢谢。”严冀轻轻地说。
“我刚刚惊讶,只是觉得很好看,很特别,这种编法我从来没见过。”祝诀摸了摸自己空空的手腕,“我也想戴一个,等月考结束,我到庙里求一个去,保佑我……安稳度过这一年。”祝诀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被进考场铃声淹没。
“可以啊,你想要的话,我奶奶有认识的人,专门编红绳的,编法花样更多,我可以帮你问问。”
去考场的路上,祝诀想到昨晚和妈妈的对话。
“妈,你跟我们老师说我体检报告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其实没问题的,只是看你最近学习状态不好,如果几次月考考砸了,老师们不还是得请家长嘛,我和你爸下半年生意很忙,没空应付这些。”
“……”
“不信你带着单子自己去医院问嘛,医生说的话总归相信吧。”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考砸?”祝诀皱眉。
“小测成绩刚出来我的电话就被你的老师们轰炸了,高三嘛总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我和你爸都理解。”
祝诀总觉得爸爸妈妈的说辞有些牵强,但暂时也不好深究,先当“免死金牌”用,熬过这次月考再说。
开始答题,祝诀每门都挑会做的先做,再蒙一些会一点点的题,然后对着完全看不懂的数字和英文发呆。
无能为力的感觉,莫过于此。
艰难地度过考试的两天和改卷的一天,祝诀恹恹地趴在课桌上,冰凉的桌面仿佛贴在祝诀的心脏上。
英语老师的高跟鞋踩着上课铃,祝诀起来,低着头揉了揉眼睛。
“这次月考我们班考得不错,虽然有人拖了平均分的后腿,但是还是可以的。”
英语老师发完答题卡,把答案也印出来发了下去,照常让同学们自己订正。
祝诀拿到答题卡,先用单词书和作文书修改了自己的作文,再找出其他错题,问严冀怎么做。
严冀最差的一门就是英语,不过在常青班,最差的一门也是中上游水平,他尽量帮祝诀解决了大部分错题,还有几题他也没办法。
自己周围一圈人都不太会做那几题,只好先放着。
今天一整天都是订正各科试卷,祝诀的信心一次次被磨掉,落在地上踩在脚下。
如果说之前做作业、做练习册,有时凭着自己的力量能做出来几题,产生的自信和干劲,在这次月考过后,几乎全部消失。
“你有没有想过,留一级呢?”放学后,严冀收拾好书包,反常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这样突然问道。
“留级?”
“嗯,如果很吃力的话,可以回高二重新读,甚至高一,今年的话,先办休学。”
祝诀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但是三中的插班手续很严格,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已经开学一周了,那时候办休学,不能插班,只能干等一年,等到高一或高二学年结束的那个暑假,才办插班手续。
除非自己能拿出来什么重要凭证,否则学校不会无缘无故地让学生中途插班,更何况是自己这种已经升入常青班的学生。
而所谓体检有问题的“免死金牌”,只是爸爸妈妈的一个谎,口头上骗骗老师还行,无法作为实际凭证。
她甚至还想过效仿黎语儿在家请私教补课,可是这种补课不便宜,一年下来得花很大一笔钱,说不定还得随时面临爸爸妈妈的盘问。
“休学的话,会浪费一年时间。”祝诀回答,“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与其在家里干等,毫无目的地学,不如在学校里待着,不容易懒散。”
毕竟自己的最终目的并不是高考,不管是休学重念还是顺其自然地过下去,高考总会来临。可如果休学浪费一年,找线索什么的就更脱节困难。
而且不到一年,徐稔就不在了。
“可是高考不重要吗?”严冀问,“不准备好再在高考时全力以赴吗?”
“高考重要,但对很多事来说,也不是唯一重要的。”祝诀看着面前月考答题卡上满满的红色,释然地笑,“大不了当试错的机会。”
“嗯。”严冀低头,“有试错的机会,挺好的。”
“我想问你。”祝诀觉得是时候了,“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成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