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岑檐淡淡地回答,“我周五不能按时放学,数学老师让我帮忙整理试卷。”
徐稔汗颜,多好的机会。
“她应该是来吃饭的,上次没吃成,可能妈妈没放弃,偷偷邀请她了……那我放学去三中吧,我还没去过呢,正好告诉她周末去同学家玩的事。”徐稔灵机一动,“你周五帮我传个话呗,让祝诀放学后别急着走,在班里等我一下。”
“你们俩叽咕什么呢?快吃饭!”
“好好好,来了!”徐稔没等岑檐回答,拽着他走出厨房,“别忘了啊。”
高三第一次月考来临的前一天,周一,各科的小测试卷在早读课刚开始,就由各科课代表发了下来。满天的试卷开火车传下去,像一阵阵飞扬的雪,驱散夏末的余热。
祝诀拿到试卷后,先是查看了每一科的分数,然后稍加计算。
嗯,八百多名没跑了。
“还好。”严冀看了一眼祝诀的计算结果。“这次的小测都挺难的,光看分数可能的确会觉得很惨,如果幸运,你这次月考能到七百多名。”
祝诀这个月没有一天睡好觉,几乎没有高中基础的她已经拼尽全力,虽然她也明白这是一条漫长的路,一个月,改变不了什么是很正常的,但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感到沮丧。
去英语老师办公室领早读任务时,各科老师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自己紧皱眉头,眼神中反而多了一丝遗憾。
“你妈妈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也通知其他老师了,说你体检报告有点问题,所以学习状态不好,我们做老师的都理解,反正离高考还有近一年,你慢慢调整吧,有什么事都可以和老师讲,或者选择休学。”季红语气依旧冰冷,但这次好歹能听出一点点情感,“不过,如果你月考达不到我的要求,我还是会换掉英语课代表,毕竟我需要一个成绩不需要担心的学生,才能有闲心做学习以外的事。”
体检报告有问题?祝诀大惊。
她装作感激老师理解的样子,记录完早读任务便离开办公室。
回到班里,祝诀照常搬凳子到讲台上看着同学们早读,由于小测结果刚出来,小测的难度又高于月考,整个班都透着一股低气压。
但岑檐不同,他和往日没什么变化,发英语试卷时祝诀看到了他的成绩,只扣了五分。
男生低头背书,像一枚落叶,凝固在泥土里。
高一放学,同学们稀稀拉拉地离开班级。
“徐稔说,待会儿她来我们班找你,让你先别回家。”岑檐抱着数学试卷,走到祝诀的桌子边上。
“哦。”祝诀正在抄笔记没抬头,反应过来才停笔,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是岑檐,“她怎么进来?”
“这个她没说。”岑檐一动不动。
“那我去校门口接应她吧,她要是进不来,不是白等。”说着祝诀开始收拾书包。
“呃……她让你在教室等,是这么跟我传话的,万一你刚出去,她刚进来,你们在外头没注意到怎么办,还是要等。”岑檐拦住她,“她人你还不了解吗?她要想进来怎么可能进不来?”
祝诀想了想,男生说的也有道理。她重新从书包里找出知识手册来背诵。过了二十分钟,班级里只剩她一人。
直到岑檐走进来,祝诀刚好背完一整章,她抬头,看见岑檐背对着夕阳,男生脸庞柔和,卷了一身毛茸茸的光晕朝自己走来,每一步都踩在地面的粉笔灰上,祝诀仿佛能看见灰尘在他脚下扬起,又落下,在余晖下弥漫。
“徐稔还没到。”祝诀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课桌面前的岑檐说,“早知道我先打电话给她,反正只是徐阿姨叫我去吃饭,我自己也能过去的。”
每次周末去徐稔家,岑檐总是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书,或者在自己房间里待着。祝诀有点懊悔,是自己那天突然问岑檐要不要一起坐车,吓到他了吗?
“我周五放学后要帮数学老师弄卷子。”祝诀觉得等待男生回应的每一秒,都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祝诀点点头,没再强求。
应该是岑檐回家后告诉徐稔了吧,徐稔才打算来学校里找自己,以为有什么要紧事。
“嗯,可能没赶上公交车,她收拾东西很拖拉的。又可能是,她先回了家一趟。”岑檐笑了,笑得祝诀越发疑惑。
“还好吧,徐稔人还是挺细心的,只是有时候有点风风火火。”祝诀见男生在她面前坐下,稍微有点紧张,“她为什么先回家?”
“帮你找个理由,我们三个,今晚大概率不会回家吃饭。”
“是因为徐阿姨的饭菜......”
“嗯。”岑檐轻柔地微笑,虽然不知道徐稔为什么让自己在学校里多多留意祝诀,但他能确定的是,祝诀对徐稔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祝诀想起从小到大只来过徐稔家里几次的岑檐,想起他沉默的、倔强的侧影。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