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
女孩眼神虽也算沉静，但好似又有暗涛汹涌。即便是少年时的城主，但被这双眸子盯着，还是忍不住心脏一颤，紧张了一瞬。
虽然魔族败了，可换个人接手这烂摊子，魔族大概还顶不到那时候，最起码城主是她见过魔力最醇厚，杀伐最果断的人，是魔族的希望。
也是……她的希望。
她一笑，不趁魔王羽翼未满之时欺负，更待何时？她从前可是对这人言计听从，丝毫不敢有任何反意……虽然违背城主大人意思的事，她也没少干吧。
“嘿嘿，”少女眼睛俏皮一眨，原本死气沉沉的装扮，竟是添了分矫俏，“我在帮你呀，哥哥~”
要是邺都其他人在，恐怕会一阵恶寒，都是千年老魔，装什么少女呀，都能比人家大几千岁，还是对着少年时期的城主，嘶——
怎么这么怪呢。
好在即便少年时期的城主，也毕竟是城主，定力十足，起身瞥了她一眼，转身背着竹筐就要走，只留下一句话：“那多谢你了，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她没有想到郁北溟转身就走，睁大了眼睛，有点懵懵的：“哎，别走啊，小少年？”她声音并不似长相那般乖巧，声线颇有些清冷。
她不敢做太过僭越的事，那毕竟是城主，人家想走，她也拦不下，于是撅起嘴，想着对策。
最后只得在他后面挥手喊着：“小少年，有事去镇西的天枢寿衣店找我，我会帮你的！！！”
那抹清丽身影只微一顿，却未停留片刻。
眼看人越走越远，她将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我叫天枢——”
天枢没有看到的是，在听到她喊的时候，那道身影一顿，而后嘴角微微抽了抽。
还真是卖寿衣的啊。
*
碧空镇西。
在周围一众“鸿福酒家”，“小镇饭店”，“百货铺子”之间，有一家格格不入的“天枢寿衣店”，好在那个寿衣店店牌颜色内敛，除非刻意去找，不然很容易忽略。
天枢走进店铺，一条与刚才黑蛇相反，纯白的蛇扑了过来：“天枢！”
天枢握住白蛇，让它盘在自己手上。
“白娘娘，今天店里来客人了吗？”
小白蛇故作凶狠地一张嘴，发出“哈”的声音：“不要叫我白娘娘，我是公蛇！”可是它不过两指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天枢点了点头，明显是没把他话放心里，在她眼里，所有的妖都可以用品种概括，最多狗她会叫“汪汪”，猫会叫“咪咪”，他是条白娘娘，反正也不难听，她懒得去记他名字，云什么来着，那字挺复杂，她也不认得。
她坐在寿衣店内的凳子上，店铺虽小，也摆地满满当当，墙上挂满了花红柳绿的寿衣成衣，底下摆满纸钱，颇有些压抑，到了晚上，简直就是中式恐怖。
不过好在她从诞生起就一直待在邺都城，再荒诞惊悚的画面也见过，这种情况不算什么。
天枢拿起刻刀，在一旁雕刻着墓碑。
虽然这样的生活平淡宁静，她曾想就此独自生活下去，可她没有一刻忘记血海深仇，每到夜深，那些记忆都会翻涌上来，痛苦不堪，也是，发生过的事，又如何无影无踪。
她自那天死后，就重生到了仙界，占据了一朵仙花，因为有魂灵，于是仙花化形，成了魔。说来也是可笑，她平生最恨仙人，竟然让她重生到了仙界。
辗转百年，她选择在城主青年之时，来到了这里，她会守着城主，看他成就霸业，为同胞报仇。
这百年来孤寂又无趣，心下总是不宁静，从未对任何地方有过归属感。都道此心安处便是家乡，她心中，始终记挂着那个地方，那里终年飘雪，灵木疯长，血光映透半边天。
世人只道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殊不知，百年热血亦难凉。
那里有满院的蔷薇奇花闪烁，也有天河映衬清溪泻雪，更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亭台楼阁，殿堂天堑。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们的家。
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魔的家。
“天枢，我总觉得，你来这里别有目的，”白娘娘趴在一旁，看着天枢手中刀光流转，“虽然你这一百年以来一直没干什么吧，但我就是觉得你不是这种甘于平淡的人。”
天枢顿住，不禁想起生前最后一刻，时缙下令，万箭齐发，没有射中城主，却射中了她。
还有，还有最后那一刻……城主吻了她。
为什么呢……
天枢可以确定，城主不喜欢她，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但城主对她有没有爱意她还是感觉得出来的，反正就她而言，他们只是纯洁的肉.体关系。
没错，城主是对她很特殊，艰险的任务都派给她，同时受到的待遇也是最好的，而且魔族人重欲，虽然魔族美女美男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