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4 / 4)

中国田赋,大体上还是沿袭这制度。因其一年分夏秋两次税收,故称两税。如此,人口流徙较为自由,义务劳役等种种负担也获得解放了。

然而政府不再授田,民间自由兼并,所以两税制一行,便把中国古代传统的井田、王田、均田、租庸调,这一贯的平均地权、还受田亩的做法打破。这样一解放,直到清代,都是容许田亩自由买卖,自由兼并。

自唐代两税制创世,中国全国各地,遂不再有田租额一律平等的现象,地区间贫富差距拉大。

唐代两税制还规定不收米谷而改收货币,因此农民必须拿米粮卖出,换钱纳税。如是则商人可以上下其手,造成农民很大的损失。这一项田租改征货币的手续,也从两税制起延续到现在。最主要的,则是政府为了财政收支以及征收手续的方便,即土地平均分配的理想。

自两税制推行,政府便任由民间农田自由转移,失去为民制产的精神。结果自然会引起土地兼并,贫富不平等,耕者不能有其田,而奖励了地主的剥削。

总之,这一制度的变更,是中国田赋制度上的最大变更,这是中国历史上经济制度土地制度古今之变的一个大项目。两税制结束了历史上田赋制度之上半段,而以后也就只能沿着这个制度稍事修改,继续运用下去。

对比汉唐两代的经济财政政策,汉代是在社会上层节制资本,而下层则没有力量管理;唐代注意社会下层,由国家来计划分配,而让上层的富民能自由发展。这一情形,似乎唐代人更要高明些。他可以许你过富,却不让你过穷。因为唐代租庸调的主要精神不仅在于轻徭薄赋,更在于为民制产。

唐以前,中国兵役制度遍及全民众,可以说是一种兵农合一制。汉代的兵农合一,是寓兵于农,即是全农皆兵,把国防武装寄托于农民的生产集团,生产集团同时即是武装集团。唐代的兵农合一,则是寓农于兵,在武装集团里寄托生产,不是在生产集团里寄托武装。所以只能说是全兵皆农,而并非全农皆兵。这一点,唐比汉好,这种全兵皆农制,在当时称之为府兵。

所以唐代养兵,既不花一文钱,而养将,也不使预问政事。除却战事外,也并不统带军队。武官立功,以勋名奖励。文官分品级,武官分勋阶。故武官又称勋官,勋官有爵号而无实职。

武官有勋无职,因此并不干预政治,而自有其尊荣。唐代就根据这个府兵制度来统治全国,同时向外发展,变成当时全世界第一个强大的国家。

但后来府兵制失败了。正因为勋位仅仅是一种荣誉,而不和实职挂钩,换言之,他们还是一个兵,政府要员有时还要派他们去服力役。因此勋位在身,不为荣而转为辱。武官的勋名被人看不起,军人的地位也就堕落了。

后来,唐代的府兵一变而成为藩镇,军阀割据,胡族临制。

综上,唐代是中国历史上在政治制度方面的一个最大的转捩中枢。专就中国历史论,唐以后再也没有像汉唐那样有声色,那样值得我们欣羡的朝代或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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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系列》是想记录一些我所看过的书。像钱穆老师的这本书,因为里面的知识点庞杂,同时还有很多价值观的输出,所以这一篇的读书记录有很多句子,直接摘录于原文。因为本身足够好,所以无法割舍。

但十几万的书记录了10k以上的文字,我认为是件很可怕的事。

这就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与反思:是不是有些地方摘录得太详细了?是不是不该这么做读书笔记?这样做是不是在浪费时间?这件事是有意义的吗?

今天读刘军强老师的那本《写作是门手艺》,老师说能简单就不要复杂,“简单是最高级的复杂”(达·芬奇)。又说,简单分为低级的简单和高级的简单,写作是按照“简单——绚丽——简单”的发展脉络,没有经历绚丽多彩的过程,就无法达到第二个简单,直接写出来的多半是简陋。

我想写《读书系列》是写作、实践探索的过程,所以我从“简陋”和“绚丽”中选择了有进步空间的“绚丽”。“简陋”对于本就没有硬性任务的我来说,是一种极其敷衍、无意义的行为。

那就先老老实实得绚丽下去吧,下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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