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不知何时,银时没有了意识,他好像是在梦里睡着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大本营的床板上,四下墙壁已经破损,大小不一的洞口分布在墙上,而洞口遗落下来的光柱四处横生,映在他的脸上,冷暖相间的温度才让他恍然回神,这次是真的梦醒了。
银时按了按突突跳疼的太阳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张开手掌,竟是快有些皱巴的素色绢布。
银时望着掌心的绢布,脑子里突然有东西一闪而过,是一些片面的记忆碎片,仿佛游鱼跌进水里瞬间消失了踪影,只留下无所适从的涟漪,让人心生不安。
他站起身,褪下了战袍,换上了寻常衣物,走出大门,来到一个没有被战火漫延的村庄,他路过一家酒馆的时候,里面的老板招呼他进去。
银时未想太多,便跟着进去了,饭桌上,连喝下几杯酒后,似乎脑子的那种不安也被酒精很好地蒸腾散去了。
于是,那晚银时掏出了所有的财物在酒馆里喝到了第二天天色破晓。
醉意朦胧间,他透过门帘的缝隙里,看到街道远处本来雾茫茫的一片墨色,逐渐地透进来丝丝缕缕的天光,地平线上升起一道白金色的线,随后逐渐那道线逐渐变宽,变淡,开始吞噬夜色,直到整片视野里的天空被染上了透亮的白。
他看着这一初日的场景,不自觉笑了起来,酒馆老板看到银时的笑意,也贴心地给他披上了他的外套:“老板,看你面生,不是我们这里的本地人吧?”
“嗯。”
“老板是哪里人啊?”
银时听到这个问题,脑海里顿时再次泛起那扰人的疼,便随后说道:“不知道。”
“啊?”
银时的话让老板不禁觉得此人或许是战场上遗留下来的人,意识还不清醒,便不自觉劝说银时少喝一点,却只是得到了银时愈渐疯狂的酗酒。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止住那要冲破头皮的疼痛。
————
“原来这才是我头痛的原因......”银时看着水面中倒影着自己十年前的样子,喃喃自语道,而水面中另一个人的影子在他身后一动不动,一如十年前,他在梦里看到她的时候。
银时站起身,当初梦里的场景只是一片漆黑,而如今却是已经遍地红花,看着花海中突然出现的女人,他不知道该叫她素娥还是叫她雪夜千禾,原来他从来不知道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可知。
她和十年前不一样了,不是年龄上的改变,准确的来说,时间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改变,她依然年轻得如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只是脸不一样了,似乎没有以前那样漂亮,五官却又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明明相似的两张脸,却如同换了个人,而唯一不变的便是她看他的目光。
依旧那样的冷清如月光,直直地望他,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他靠近过去,回望着这缕让他梦回的月光:“这里到底是我的梦,还是真实的黄泉国呢?”
女孩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被银时接下来的话打断,“算了,银时我最怕鬼神之说了,还是不要说的好,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雪夜看着他,徐徐道:“你不是说怕鬼神之说吗?”
“阿银我什么时候怕过你?”银时如往常一样调笑着,突然他感觉脑海里传来某根弦断的声音,蓦然混乱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充溢着胸腔,让他几乎喘不上气,身体的动作先于脑海的意识传达。
当他反应过来女孩曾经那样嫌弃过自己的靠近,却发现自己早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含在嘴里的道歉说出口时再次脱离了自己的本意:“我好想你。”
“你不怕我是来找你索命的亡灵吗?”
“我只怕你不是。”银时的声音闷闷的,带着被胸膛汹涌的情意烧红的沙哑,扑簌在雪夜的脖颈处,“素娥,我,我喜......”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突然一个老人的声音打断了银时的话,俩人看去,是浅草寺的老和尚站在了一旁,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银时看着那老和尚,愈发觉得那笑意慢慢的皮相下,竟是有些割裂的违和诡异。
“你还记得咱们之间的赌约吧?只要这个祭品恢复了记忆,你就要给我应有的报酬。”
“祭品?你是说素娥?”银时隐隐觉得不安。
而那老和尚听到银时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了几声,随后又缓缓道:“你没有跟他说你天女神官的身份吗?”
银时看向老和尚指的雪夜,却突然看到身边没有了雪夜的身影,却在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银时顺着声源又转头看去,看到的是那个老和尚被雪夜的一手掐断了喉咙,只有一瞬间,小小的女孩身子便断送了一个老和尚的性命,银时看着地上头和身体分家的身体